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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2)





  只是再多的不服气,最后都是被谢虚的手段一点点磨平了。

  这人表现出来的博学强闻、知识的储备量都与他过于年轻的年纪对应不上。那层出不穷的隐秘玄术和近乎强悍碾压的个人实力足以让众人瞠目,甚至到了哪怕谢虚脱去蔺老祖情人的身份,都能将任何人压制的心服口服的程度。

  最后谢虚先前之所以被天师刑司押解的消息,也被人“无意中”传出来了。

  谢虚是生生将其他天师的“一魄”抽出来毁了,才被天师刑司盯上的。

  凶悍成这等模样,着实让人咂舌,更让那些暗暗对谢虚下绊子,却没讨到一分好处的蔺家子弟咬牙。

  ……是谁透露的谢虚连天师试炼都过不了来着?要是连他都过不了,这试炼是得难成什么样?

  谣言!谣言害人!

  谢虚其实没怎么把心思放在争权夺利上,他所能动用的资源大多都用来监控主角受了。

  他看着许湫明从只在天师试炼中显得拔尖的新人,变为成熟老道的天师之一,在天师界闯出了些名气。又交好了那日在赵家厉鬼案中的天师,诸如崆峒一脉传人的李天师,精通蛊毒偏道的杜丹,隐隐成了他们的领头人,发展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只是有一点又与原剧情偏离了些,许湫明承认了自己是许家血脉传人,提前回到了许家。

  许湫明因母亲含恨早逝才进入天师界,暗自盟誓要取得高衔天师的身份再回到许家,让抛弃他与母亲的天师世家亲眼见到他如今的成绩。

  在这之前,自然不肯承认他与四大世家之一的许家有任何联系,更不肯享受血脉带来的荫庇,没想到现在却是提前透露身份,剧情进展被硬生生拖快一步。

  虽有好处,但许湫明除了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外,还要费心思与许家其余人斗智斗勇。

  总是显得心急了些。

  谢虚先前觉得主角受有些太没事业心了,没想到自己离开后,主角受竟然不要命的奋斗起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也算好事,只是现在的许湫明羽翼未丰,还需谢虚为他防下些暗算。

  谢虚的动作并不算隐蔽,或是牵扯到的人太多,他在暗自帮助一个天师界新秀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

  甚至传到了蔺谌许耳中。

  当夜蔺老祖便去寻了谢虚,有些吃味地道:“有了那个许湫明,你已经许久不和我待在一块了,连蔺家都有人告到我这处,你对许湫明太过……关心。”蔺老祖斟酌了一下,还是没将话全权转达,毕竟在旁人眼中,他和谢虚是一对,而谢虚说不定还不知道这一回事。

  谢虚:“……”

  就算先前不清楚,这一段时间下来,谢虚也能明白旁人眼里他和蔺谌许的关系,也猜到了那些人与蔺谌许说的都是什么话,有些头疼地道:“知道了,我收敛一些。”

  于是比蔺老祖来找谢虚“谈心”动作更快的,是告黑状者倒霉的速度。

  反倒是老祖自谢虚房中出来过后,平静得如同无事发生,叫人探究欲更盛。蔺家又隐隐刮起新一阵传言:谢虚虽然厉害,但最厉害的不是他的玄术与用人之术,而是房中……术了。

  这些传言对黑发少年都隐瞒得严实,谢虚一概不知,日子过得舒畅,只是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衰弱下去。

  第75章 圈养恶鬼的天师二十二

  “咳、咳……”

  黑发少年微微弯腰,他紧闭着眼,如淡墨勾画出的眉蹙着,修长的指将血腥气都堵在掌间。只是那十分压抑的咳嗽声还是不由得泄出半分,让人听着便觉得无措慌乱,扎得心疼。

  这一幕并不少见。

  谢虚分神打理蔺家事务时,偶尔便会这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等他气息逐渐舒缓后,便会拿着缎帕将唇角一点殷红的血迹拭去,以免让人看了“动摇军心”。

  但即便如此遮掩,却还是隐不住那脸色的苍白。谢虚手下培养的那些少年属下见了他这幅模样,总会不由得担忧起他的身体来。

  便如今日来向谢虚禀告的蔺轲泽,本应到他告退的时候了,只是见到黑发天师愈加瘦削的身形和那微带疲累的眉眼,便会忍不住想要劝说几句:谢大人应当好生将养身体,别累垮了。

  可惜谢虚并不知他的好意,还以为是自己吩咐下去的事出了些差错,敛眉问道:“何事?”

  “谢大人……”没等蔺轲泽将自己那点私心都述出,便见蔺老祖手下的傀儡童子走进来了一个,轻身俯在谢虚身旁说了些什么。

  黑发天师的脸上有些无奈,但还是起身道:“知道了。”他跟着那傀儡走了两步,才微侧过头与蔺轲泽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这语调似乎亲近又熟稔一般,与往日例行公事的交往划开来。蔺少年只觉自己的心都躜动了一下,不由道:“好。”

  只是这等的时间稍久了一些,蔺轲泽悄悄地抬头观察房间内装饰,除了桌案书柜外,还有公认小憩的坐榻,想到这便是谢虚大人平日办公的地方,蔺轲泽又忍不住脸热起来。

  等他终于意识到这样有些失礼时,蔺少年顿时起身,跨出房门,想站在门外等。却一眼见到那傀儡小童的身影隐没在路段尽头,袖摆被风吹得扬起。

  蔺轲泽突然动了心思。他像是被迷了心神一般,顺着傀儡小童追了过去,隔得极远,竟是能看见谢虚大人的身影。

  当然,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人。

  蔺老祖。

  蔺轲泽像是一下子被冷水淋透,顿时神智清醒过来,站在那处不知所措,又不敢闯进老祖的领地。

  蔺谌许坐在轮椅上轻轻一眼瞥过去,虽然感受到了小辈的探看,却并不怎么在意,半支着头与谢虚道:“我听桃衣说,今日送过去的药你又未喝?”

  桃衣是蔺谌许的傀儡童子之一,黑发天师陪着像小孩一般越发任性的老祖,有两分无奈:“你给我那些药……又没什么用处。”

  “怎么没有用处。”蔺老祖的脸色沉下来,他皱着眉道,“不是能让你好受一些?而且我听桃衣说你喝完那药,气血充盈,手足不似往日那样冰凉……”

  谢虚突然道:“可是我马上就要死了,用那样的好药实在浪费。”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蔺谌许一听到“死”字,便被谢虚气得头疼。偏偏他对旁人能毫不留情地进行雷霆手段,对谢虚却是没什么办法,连冷战都不行——他要是冷战,谢虚自然从善如流的不理他了,所以也只能自己憋在心里生闷气。

  谢虚也无奈。

  他这具身体早该形容枯槁,神魂俱散了,只因蔺谌许每天往他这里送那些珍贵的天材地宝,灵物宝器,才堪堪吊着一口气。只是这生气也吊不了多久,每活一天都是在消耗着大量灵物——便是蔺家实在有家底,也不是这个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