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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倩儿见她这般不在意,怕她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忙又说道:“方才皇后娘娘召我和芳儿问话,问到一般,娘娘竟说要将这江伊然这几日安排在宫中住下,就住在离咱们初宁宫不远的逸兴殿!”

  逸兴殿在初宁宫的西面,只隔了一口小湖的距离,走过去也不过数百步,连路都只是一条通出来的,要前往逸兴殿,势必要经过初宁宫。而且在两宫高处相望,还能彼此望见对面宫里的人在做些什么。

  不过逸兴殿本就常常拿来招待外宾用的,既然这江伊然有他们说的这么能耐,宋宴初觉得皇后留她住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宋宴初仍是不以为意,“住便、便住了。”

  “公主当真就没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吗吗?这江伊然……乃是……!”

  倩儿这话到了嘴边,还是气得有些说不出口。

  那江伊然这会儿到彧国来分明是不怀好意,可皇后娘娘也是,竟然让她挨着自家公主住下,分明就是不嫌旁人看热闹。

  “是……什么?”

  宋宴初还是不解。

  “是与承安王有过婚约之人。”

  元顺不紧不慢地接过了她的话,一脸沉静。

  宋宴初一时语噎,面色呆滞,不知该作何反应,有些说不上话来。

  她这会儿才记起来,曾经在猎场的陷阱中,崔照哥哥也与自己说过,蔺承安在彧国时就曾与别的女子许下过婚约。

  当时紧要关头,她也并未在意此事。

  可现在想起来,崔照哥哥说的那个人,应该也就是这个江伊然了……

  元顺淡淡道:“听闻是承安王的母妃生前格外喜欢这江家小姐,当时就与江丞相商议着,给他定下了这门亲事。只不过没过多久他母妃便病逝了,承安王也身为质子来到了彧国,此事才耽搁了下来了。而且当时只有口头定下的婚约,彧国皇上并未正式赐过旨意。可在彧国皇宫中,此事也算是人尽皆知了。江松也并未给自家女儿再另外许亲,应该是有意等承安王回去——”

  倩儿闷哼了一声,道:“再过一月有余,咱们公主都要和承安王结亲了!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偏偏要这时候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似得!”

  宋宴初听着倩儿的倒苦水,也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情并不明朗。

  按理说,遇到这种事……她应当高兴些才对,没准因为此事还可以趁机拜托与蔺承安的婚约。

  “不过公主放心,如今与承安王有正式婚约的人是你,你可是彧国皇上亲自点头答应的。那江伊然纵然长得再好看琴弹得再好听,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宋宴初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自己。

  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只稍微识得几个字;姿容姿态也是平平,何况话还说不利索,时常遭人笑话。

  唯一自己的这幅皮囊还算中看,可也没什么只得说道的;而且方才听元顺这么说来,只怕那江伊然的美貌,要超出自己一大截。

  宋宴初素来不曾在意自己出色不出色,只要能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就好……可顿时这么一想,倒是挫败感十足。

  她眉头紧锁,又晃了晃脑袋,想着自己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在意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来。

  她颇为深沉地倒吸进了一口冷气,轻垂了垂睫,低声着急地道:“蔺承安的事……我、我才不在意,由他去吧……”

  “公主……”

  就在这时,外头的太监匆匆过来通报。

  “公主,彧国使者江伊然前来给公主请安。”

  宋宴初愣着了,手不自觉地紧抓了下袖口,紧张了起来:“那她、她人呢……”

  “这会儿就在初宁宫门外候着呢——”

  第20章

  “她在、在外……”

  听到这句,宋宴初差点没把袖子中内衫给紧张地扯出来,愈发有些坐立不安。

  她才清楚江伊然的身份,没想到她就来得如此突然,直接跑到初宁宫里来了……

  元顺见她面色有些不对,皱眉说道:“若是公主不想见她,奴才这就出去回绝了她。”

  宋宴初紧抿着嘴角,又一把扯住了元顺的袖子。

  “罢罢了……既然人都来了,还是请她进、进来吧……”

  元顺也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应了一声,便无奈先去前殿迎客。

  宋宴初赶紧回到梳妆台上,慌慌张张挑了一只最沉的金钗,插在了发髻中。

  这等富华夸张的钗子她留着素来无用,可这会儿总想着要拿些贵重的物件压压气场才好。

  见着又与自己这身十分不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金钗给手忙脚乱地拔了下来,换了一件稍微大气些的衣裳。

  江伊然已在前殿。

  宋宴初这会儿才收拾好,咬咬牙,逼自己沉了口气,便硬着头皮往前殿走去。

  殿中站在一排粉装婀娜的侍女,她们与岚国宫女只穿淡蓝不同,宋宴初远远见着便觉着十分醒目。

  再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这群粉衣侍女中央簇着一个穿着浅绿色薄衫女子,仿佛粉荷中的绿莲子,清雅怡人,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她的头上带着箬笠,一层层薄如蝉翼的青纱飘忽垂下,柔软神秘。

  宋宴初低头握拳清了清嗓子,暗地里提醒着自己要将腰背挺直了,又远远绕着她走到了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