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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凌鉴一腔怒火从心口憋到脑袋门,他静了静都没镇定住,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哪儿是个女娃该说的话,才四岁,才四岁就如此荒唐!

  凌鉴一把将凌茴提到里屋,已从屋门处顺手拎了把扫帚,准备扫帚杆儿炒肉了。

  从未挨过打的凌茴也豁出去了,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到了里屋被爹爹按在炕板上准备进行人生再教育。

  “爹爹,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凌茴不放弃临打前的挣扎辩解。

  “讲!”凌鉴极怒厉声道。

  “我这是为了家里好,若是平时别说他送杏花了,他便是送菊花也不挡着。但徐家是何身份,蔺姑姑是何身份,镇上的风言风语爹爹只做不知吗?那徐茂送杏花,到底安得什么心?”凌茴一番话将凌鉴愣在了当场。

  自从蔺霜显了怀后,镇上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什么难听的话没有?!不少人说,蔺霜这个老姑娘耐不住寂寞,这满园的□□关都关不住。

  蔺霜是何身份他最清楚不过了,若是有朝一日她龙腾九天,今日杏花之事足可以引来杀身之祸。不过这孩子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在霜霜面前说这样的话,还是要让她长长记性为好,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祸从口出。

  若是真打,凌鉴也下不去手,随意扁了几下算是个教训,凌茴刚刚说话时的理直气壮都被打的烟消云散,凌鉴一停手,她便惊天动地的哭喊起来,真是冤枉啊,小屁股疼极了。

  不过不要紧,能拉低徐茂在爹爹心目中的印象,便算成功了一半,她就不信,在她一番胡说八道的“谗言”下,父亲就没觉得徐茂这人不靠谱?!这一世,一定不能让姐姐和姓徐的扯上半文钱的关系!

  “今天打你,是打你乱翻不该翻的书,乱说不该说的话,你可服气?”凌鉴强迫自己仔细琢磨了一下,她豆丁大的小人儿,哪里知道什么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类的浑话,准是在哪里看了不该她看的书,真是气煞他了。

  凌茴乖乖趴在炕上,表示自己各种不服!明明就是爹爹自己的话本子没藏好,怪她咯?!

  ☆、第三十七章

  接连碰了两鼻子灰,徐茂决定找凌茴谈谈,这小丫头年纪不大,鬼点子不少,专门与自己对着干。虽说自己来凌家学堂读书,确实别有所图,但危害凌家的事,他一件都不会干,他要与阿芙一起守着凌家,福祸与共,但阿芙的胞妹对自己……很有成见。

  这可不行,追妻之路本就漫漫无际,再多块绊脚石,那岂不是事倍功半了么。

  次日晌午,放了学堂,凌芙特意晚走了会儿,等着凌茴过来一起去街上买糖耳朵吃。徐茂见状,也慢下收拾笔墨的动作,打算瞅准机会,向前说两句话,混个脸熟。

  岂料,徐茂主意刚打定,眼前突然飘过一阵风,凌家小丫头脚下跟踏了风火轮似的,跑得飞快。得,到手的机会又溜了。徐茂眼中划过一片黯然,余光扫过之处,发现了个美少年的存在。

  其实,徐茂前世跟蔺镜不熟,只听说他是那人的妹夫,便想也没想的帮扶了一把,若她还在世,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妹妹的夫君走投无路。思至此处,徐茂不由向前打声招呼。

  蔺镜满心满眼都在关注凌茴,根本分不出精力给别人,是以,徐茂到了他跟前儿他才反应过来。

  徐茂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你说,凌姑娘为什么有些讨厌我?”

  “……”沉默一瞬,蔺镜见他有意无意的瞅璎璎,心中突的警钟大震道,“大的?小的?”

  “小的!”

  蔺镜警惕的看了徐茂一眼,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她有必要喜欢你吗?”

  “……”徐茂被噎的无言以对,他知道定北侯带兵打仗厉害,没想到怼人也如此不含糊。想来是他误会了什么,自己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徐茂越急越囧,越囧越急,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处解释。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蔺镜直接忽略了他的窘态,坦白问道:“依徐家的财力,就算是拜当世鸿儒为师,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知徐公子为何选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凌氏族学?”

  “在下倾慕凌五爷的才名,这才说和了母亲来此读书,只不过没阁下运气好,不能直接拜在五爷门下,实属遗憾至极。”徐茂幽远而深沉的目光飞快的扫了一眼凌芙,语气竟有说不清的可惜。

  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蔺镜不啻的扭过头去。其实他们的目的类似,只是自己稍微运气比徐茂好一点点而已。

  那厢凌芙在学堂的墨池旁涮干净毛笔,把书本纸张都放进布袋里,才拉着凌茴上街。

  凌茴频频回头,见徐茂那块牛皮糖还死皮赖脸的跟着,心中隐隐有些不爽快,甚至有几分愤懑。她前前后后活了两辈子,经历了常人所不能及的世态炎凉,让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墙倒众人推!

  凌家还没倾颓的时候,上来攀附者不知凡几,一朝家破,数不胜数的人来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徐家是这群人中的翘楚,凌茴怎能不忌惮着他们,在她看来,姓徐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茂若知,他被凌茴这样的偏见所累,一定会怄死。蔺镜知道凌茴在别扭些什么,他不会给她讲一堆大道理。很多时候,事在人为,只要徐茂是诚心善意的,凌茴自然会对他有所改观,若徐茂是别有用心的,那凌茴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他蔺镜从不会强迫他的璎璎去接受她不愿接受的事儿。

  徐茂急于改观凌茴对他的看法,这一路,只要凌氏姐妹看上的或者多瞅了两眼的,徐茂都毫不犹豫倒出碎银子给老板付账。

  凌茴察觉后,心中不禁啧啧称奇,这财神爷就是财神爷啊,果然财大气粗,反正凌茴不会跟他客气,有人愿当冤大头,你拦着的话,他还不爽呢。

  只凌芙觉得有些尴尬,无亲无故没交情,上数几辈还是没交情,凭什么让人家埋单?!没得让人家笑话眼皮子浅。

  徐茂人痴钱多不以为意,为她花钱,他有一百个心甘情愿。凌茴与姐姐在糕点铺包了半斤的糖耳朵,下半天学堂先生家中有事儿,遂放了他们半天假。

  难得出来逛一逛,凌芙素来是个喜欢瞧热闹的,包好糖耳朵转身便拉着凌茴进了一家茶馆。今天来茶馆表演的是沧州一代小有名气的戏班子德秀班,据说这德秀班的台柱子进宫给太后贺过寿,这在边陲小镇上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所以,但凡有德秀班台柱子出演的日子,茶座特别紧张,由是茶资自然不菲。

  凌芙素来知道妹妹好听这口,便想着下午不上学堂,领着她来听一听也是好的,但没想到价格这么贵,她……她好像没带够钱。

  “呀,芙姐姐,没钱还来听戏?”真是冤家路窄了,哪里都能碰到三房的几个孩子。

  凌茴听得一阵火大,嘲讽她不行,嘲讽她姐姐更是门都没有,凌茴当即冷笑一番道:“呦~既然几位哥哥那么有钱,不妨接济妹妹一二。”

  凌三房的孩子掏出几张银票气焰嚣张的在凌茴眼前晃了晃道:“银票嘛,哥哥有的是,借不借你得看心情。”言罢,便去柜台付了账,作势朝里走,边走边回头朝凌茴得意一笑。

  蔺镜欲伸手解腰间的锦囊,被徐茂一把止住,只听他压低声音对蔺镜说道:“给我个机会吧。”蔺镜犹疑的看了他两眼,徐茂狂汗道:“我看上的不是你的小丫头,这下放心了吧。”蔺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心想不是璎璎便好,有财神爷出马,必定不同凡响。

  徐茂从容不迫的从袖中抻出一张银票递给茶馆老板道:“五千两,将这里速速清场,本公子听戏图个清静乐呵。”

  啪的一声,茶馆掌柜的毛笔惊落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