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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1 / 2)





  自己不断的向前进步同时,也希望兰香有自己的喜欢的事业,眼界越来越开阔,用自己的银子做心中想做的事,而不是每日困在内宅中,守着孩子盼着丈夫。

  “那下个铺子若是开张,就不同她们说了。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一件事,三牛让阿九传话,问老家的宅子啥时候动工,大亮跟他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修院子了。”

  江清乐有次与师傅一起给主家移植花卉时,偶然碰到为同一个东家干活的方大亮,因方大亮手艺很是不错,每当在帮别人建宅院时,总会把江清乐师徒推荐给主家,这样一来二去的,便和江家人混熟了。

  前年的五月份,朝廷下令将洛安县变更为洛安郡,直属于蒲阳城,这对整个县城的百姓是天大的好事。

  当时江沛想着是过两年看郡城发展的情况,再准备建院子,建早了不住人,风吹日晒的是要耗损的。

  不过也不能错失良机,想起方大亮是做修建宅院的营生,应该对此方面的风声比较敏锐,因而让他帮忙留心着,没想到老家百姓的动作会这般的快。

  大概是因近一年来水运慢慢的兴盛起来,带动了蒲河两岸的一些产业,百姓尝到了甜头,有些脑袋灵光的人便开动脑筋想更好的门路赚银子。

  “既然有人开始建了,还等什么,大亮哥不是做这个的吗,咱家的院子就让他修,交给旁人不放心,有他在省的还要回去看着,大家都忙得很,哪有空闲盯着。”

  人都有从众心理,只要有人吃第一口螃蟹,后面的人会纷纷跟风,接下来建房子的人会越来越多,方大亮是洛安县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相信他不会放过这个挣钱的机会的。

  这两天得趁空见他一面,商议一下院子如何建合适,虽然自己已经想好,但还需听取专业匠工的意见。

  “赶快睡吧,累了一天,明日你还得照料暖暖。灯让它亮着吧,万一夜里有个啥事,也好方便起身。”

  怕好不容易退烧的女儿又凉着了,江沛下床重新在柜子里找了一床棉被裹紧自己,往床沿上挪挪,打着呵欠闭眼睡起来,再过不到三个时辰又得起床了,还不知道明日朝堂上发生什么事呢,反正不平静就是了。

  平时大部分时候,五品以下的官员在署衙应卯没多久,上早朝的大臣就会退朝回到办公的署衙,可今日时间却尤其的长,江沛心想大概是因祁越颁发的最后一道圣旨的缘由。

  昨日的事件彻底激怒了祁越,下旨在全国施行税收新法,所有违逆,依抗旨不遵之罪论处,直接越过群臣商榷讨论。

  不知过了多久,署衙内突然闹闹哄哄的,竟然是来了宣旨的官员,更让江沛吃惊的是接旨的居然是他。

  愣愣的双手捧着圣旨,直到宣旨的宦官都走光后,才恍恍惚惚的记起发生了何事,实在想不明白那些人吃饱没事干,连几年前的事情都给他们挖出来,以不孝的罪名弹劾他,简直是可笑至极。

  原来早朝上,江沛被言官御史给参了一本,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外,有一项有些严重。

  大概就是江父病重期间,作为人子的江沛直到父亲最后临终前才在床前尽孝,其它时间只顾和妻儿在府城享受,总之歪理邪说往他身上扣屎盆子,谴责他不配为朝廷命官。

  弹劾的具体情形江沛不晓得,看着圣旨上写着调离蒲阳司,改任蒲莱司郎中,让他郁闷无比。

  第114章 设想

  气愤过后, 心绪冷静下来,江沛觉得自己应是碍着谁眼, 挡着谁道了,早不弹劾晚不弹劾的,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拉他下水,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接受同僚们好意的劝解后, 江沛无精打采的走回蒲阳司的办公所,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不想动弹, 沉沉的叹口气。

  蒲阳司马上要到收获的季节, 经过这几年朝廷一系列政策的落实, 待田赋征收上来后, 蒲阳的税收总额可与广陵府相比肩,可摘取丰收果实的人却不是他。

  三个儿子数自己最吃亏,付出最多,还被别人扣上不孝顺的帽子, 双重的委屈让他做什么事都感到兴致缺缺, 提不起精神来。

  李明睿下了早朝,第一时间赶到蒲阳司办公的厅堂,进来开导这个被调任的下属。早朝上不光江沛一人被言官弹劾,只是江沛比较显眼罢了。

  尽管他现在只是五品官员, 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但朝中那些身处官场的大臣们凭着敏觉的嗅觉怎能看不出此人是皇帝的心腹。

  依着江沛几年前已在祁家商号想出的复式记账法,不难揣测这次税收新法十有八九同他有关, 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被别人视为绊脚石。

  或许有心之人早开始查他了,只是没有抓到有利的把柄,才想出这不孝的罪名,要知道官员头上一旦顶着不孝的帽子,以后的官途就此断送。

  皇帝当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竟以在场当事人的身份亲自为他洗白,但为防百官说他对其太过偏袒,最后还是以做事思虑不周的缘由,平调为普莱司郎中。

  虽官位没变,可在众人眼中蒲莱府怎可与蒲阳相比,明为平调实为贬谪啊。

  官员能想到这是有人要对付皇帝的心腹,自然也逃不过祁越的眼睛,这事过去,面色沉沉的让宦官宣布即日起整个商朝实行税收新法。

  在某些大臣准备劝谏时,随手拿起三部联合审讯的初步结果,丢到大殿下方,而后殿外的禁军直接进来捉人,吓的众臣面色惊惶,不再敢言半句,这场商朝历史上的第一次税收变法,以祁越的铁血手腕得以施行。

  “仲泽,虽此事是有心人为之,但也给你提了个醒,如今你已是官场中人,一言一行自有御史们盯着。那些人恨不得路上打个喷嚏,都要参你不注重仪表之罪。好了,官场沉浮,这点打击算什么,打起精神来,尽快把蒲阳司的卷簿理好,明日还需进行交卸。如今的蒲莱城可供你大展宏图,万岁爷不会平白无故调你到蒲莱司的。”

  反正江沛没有出户部,无论蒲阳司还蒲莱司的郎中,都是自己的下属,李明睿在下朝回来的路上,把圣上的心思仔细揣摸了一遍,才大概猜出他老人家的用意。

  走近前,拍拍江沛的膀子放低声音提点几句,观其在思忖着自己说的话,没有再出声打断他,抬脚轻轻离去,到另外一位郎中那里,估计也正憋屈的不行。

  闻他此言,江沛陷入沉思中,蒲莱城水运最是通达方便,东临大海,辖区内蒲河与平陵大运河呈十字交叉状,可畏是整个商朝的水上交通枢纽。

  虽临海的各县因季风气候,夏季作物常遭受台风暴雨等自然灾害,农田粮食产量不稳定,可临近蒲阳的近一半的土地还是水丰土肥的,粮食亩产与蒲阳相差无几,没有想像中的差劲。

  忆起十年前第一次随着祁家驿帮到蒲莱府的情景,记得好像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物流园,现代社会快递物流业那么发达,为何不通过朝廷的力量,因地适宜在蒲莱府建个物流集散园区。

  祁越对经商那么感兴趣,说不定有意将其设为海上通商口岸,成为贸易互市区,到那时莱蒲境内商贾云集,商税自是不用去发愁。

  越想越激动,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甚至想手舞足蹈高歌一曲,可当眼神扫过下属们还在为他感到惋惜的神情时,咳咳几声,正正神色,克制住兴奋的心情,免得他们以为自己受不住打击,神志昏愦行动异常了呢。

  调整好自己,动起手来开始整理蒲阳司的卷宗,做好交接工作,此时恨不得马上就去蒲莱司报道。

  “仲泽,前日寻了一家挺不错的酒馆,他家的酒酿可真是口齿留香,今儿为兄做东,邀贤弟好好去品尝一番。”正午下了衙,温知非已听说好友遭贬一事,想他心情必定不好,趁着用膳,开解他一下。

  “知非兄是不是也想同小弟一般,被御史大人参奏啊,若喝多了,你我二人醉醺醺回来的事情,想必明日早朝准要入万岁爷的耳中。酒虽不能饮,美食怎可辜负,仲泽今日厚着脸皮让兄长掏荷包了。”

  江沛知他是为开导自己的,在户部自己的人缘还不错,已被同僚们安慰了一遍,再加上自己想明白后,准备在新职位上继续撸起袖子加油干,因而此时的心情非常愉悦。

  温知非发觉他面上没有被贬之人该有的颓唐,反而笑的如春风般和煦,依自己对他的了解,定是有因由的,知他没事就好,遂与江沛开起了玩笑

  “仲泽,你该不会看破官场,心生离意了吧。”

  “哈哈,小弟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着朝廷的俸禄养家糊口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与其逃避不如去面对,人生短短几十年,得愈挫愈勇,他才不会辞官归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