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和四阿哥前后脚娶了福晋进门,皇上似乎急切地要用这热热闹闹的喜事掩盖住不久前的丑闻般,将这两个婚事办得格外的隆重。慎贝勒也跟着娶了福晋,他人看着,却不是很欢喜的样子。 刚封了王爷的三阿哥也不甚欢喜,新鲜出炉的贝勒四阿哥也就不露出什么欢喜的样子,三个人对坐着喝酒,谁也没有回府和新婚妻子浓情蜜意的打算。 慎贝勒是在想念果郡王,三阿哥估计还念念不忘瑛贵人,四阿哥便只好假装,自己在愁府里妻妾斗法,以后都要不得安宁了。 喝了半响闷酒,慎贝勒先不行了。一旁的小厮就上来给两个阿哥行了礼,扛着慎贝勒回府了。 三阿哥这才长长叹了口气,迷蒙着眼睛对四阿哥道:“老四,老四啊。” 四阿哥也大着舌头道:“老三,老三啊。” 三阿哥被逗笑了,他晃着头,一头扑在桌子上,闷闷道:“佳人难再得,难再得啊。” 四阿哥看了眼门外,凑到三阿哥耳边道:“说起佳人,弟弟倒是知道个极好的去处。” 三阿哥愣了下,抬起头,看着四阿哥,猛地发起火来:“什么去处!我一个错眼看不到,你就学坏了!说,谁带你去的那些下流地方!” 不可能是弘普那个闷葫芦,那就是身边这些没根的奴才了。三阿哥想着,狠狠地扫了眼多诚。多诚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四阿哥被吓了一跳,道:“你发什么火?我都这么大了,去个青楼妓馆又怎么了?” 三阿哥怒道:“还怎么了,那么脏的地方,你去做什么?也不怕染上病来!” 四阿哥笑道:“都是清倌人,干净得很。” 三阿哥一拍桌子,苦口婆心道:“什么清倌人,都是骗人的!专骗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背地里都不知道做过几回新娘子了!” 四阿哥这个娶了媳妇的转眼就成三阿哥嘴里的小孩子了,他忍笑道:“你怎么知道?你去过?你上过当?” 三阿哥一时语噎,这都是崇恩告诉他的,崇恩可是那的常客,还意图把他拐过去玩,被他严词拒绝了。要是皇后知道了,那还得了? “总之,你不许去,再去,我就,我就告诉皇阿玛!” 三阿哥声色俱厉道。 四阿哥就长吁短叹,道:“哎,我就去看看,不过夜。” “那也不成,你你你,简直气死我了!”三阿哥几乎要掀桌子了,把四阿哥的人都叫了上来,先挨个骂了一顿,然后道,“谁再敢撺掇着你们主子去那种地方,我直接回了皇上,把你们一家子都给发配到宁古塔去!” 三阿哥还不放心,让小喜子把四阿哥押送回府,自己去找弘普,叮嘱他好好地看住了四阿哥,最好和他轮流监督,保证四阿哥身边一直有人盯着他。 小喜子亲自把四阿哥交到了四福晋手里,才敢回去复命。 四福晋有些奇怪,看了四阿哥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只得按捺住好奇心。 四阿哥酒喝得多了,匆匆洗漱了番,就躺到床上睡觉了。四福晋试探地摸了摸他,见他没反应,只得也脱衣睡在他身边了。 成功地转移了三阿哥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惦记着参和熹贵妃和她那几个孩子的事了,四阿哥可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个三哥,太滥好人,太能惹事了,他一个错眼看不到,三哥就要跑去触怒皇阿玛。这个雷区,可不是随意能踩的,一个不好,连他都要跟着炸死。 四阿哥有时候,真不知道三阿哥是咋想的,尽做些损己不利人的事。这拎不清的性子,真是和果郡王像了七成。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圣祖能生出皇阿玛这样的龙子,也能生出果郡王那样的龙子。自己是走运随了皇阿玛,三哥却随了果郡王。 啧啧,幸好三哥和果郡王差的岁数多,否则皇阿玛,岂不是要怀疑齐妃和果郡王当年是否有什么苟且。 想到这,四阿哥忍着笑,不敢惊动了旁边的四福晋。倏然,他僵住了。 小七和灵犀,不就是熹贵妃在宫外怀上的吗,而且还早产了近两月。 四阿哥再忍不住,起来踉踉跄跄下了床,一旁伺候的宫女见他青着脸捂着嘴,忙递了痰盂来。 四福晋也跟着起来了,手足无措地给四阿哥拍着背。外面的人都惊动了,点灯的点灯,端水的端水,递帕子的递帕子,找药的找药。 好一顿忙活后,四阿哥道:“你歇着吧,我去书房睡。” 四福晋柔声道:“爷还是歇在这吧,晚上风凉,爷别出屋了。” 四阿哥也没心情和她温声细语的打官腔,由着多诚给自己披了件衣服,就匆匆走了出去。 四福晋挽留的手僵在半空,旁边的人都大气不敢出地悄声也出去了,只留下贴身宫女立桃立在一边。 四福晋吸了口气,勉强冲着立桃笑道:“让人给外书房送点热汤去。” 她躺回床上,摸着一旁已经没有余温的褥子,沉下了脸。 青樱那边院子也听到了动静,她听了下人回完话,裹着被子冷笑了几声。 富察家一开始还颇看不上四阿哥的出身,皇上也只是封了他一个贝勒,也未派什么正经差事给他,只让他整日的给三阿哥打下手。 四福晋入门后虽说是恭敬柔顺,四阿哥看在富察家的面子上也耐心和她演着举案齐眉的戏码。可是四阿哥如今心思压根就不在后宅上,四福晋柔顺是柔顺了,却留不住四阿哥的心。 青樱反倒是府里最看得最明白的人,姑姑说得对,四阿哥就是条不叫的狗,早晚要咬三阿哥一口。可是三阿哥那个蠢货,非要上赶着贴上去。不过,自己到底是已经成了四阿哥的人了,四阿哥若是真的好了…… 青樱的眼神幽暗了起来,她看了眼紫禁城的方向,心道,姑姑,那可真是对不起了,谁让你非把我嫁给了四阿哥呢,是你把我推过来的。 四阿哥回了书房,那里的人早就收拾好了床铺,多诚的徒弟多信在屋里放了一盆瓜果,满室都是清香的味道。 这还是三阿哥从皇后那学来的,四阿哥又从三阿哥那学来的习惯,闻得久了,的确觉得比熏香要好闻些。 四阿哥闭眼躺在床上,心里翻来覆去推测着这个猜想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