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清楚闻到那冷冰冰消毒水的味道后，年幼的他会皱着鼻子躲在妈妈怀里。
医院里总是充斥着生离死别，小至刚出生，还在保温箱里的婴儿，大到垂暮之年，在病房里奄奄一息的老人，听到从他们嘴里发出的哀嚎，那是比直接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鼻息中满满都是酒精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季凛背靠着冰冷的墙面，颓丧地拿那双大手揪自己短硬的发茬。
他一直冰封着的心好像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缝，当他亲眼目睹季可儿和钟明月先后晕倒在自己眼前时。
他才幡然醒悟，他可真是个混账。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也不是一个好的恋人。
季凛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弱者，从他十五岁分化成alpha开始，那时的他不会控制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强烈到曾经让一个成年的医生腿软。
别人羡慕的眼光，恭维的行为……让他很难不为自己S级alpha的身份骄傲。
呵。
可是他根本无法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季可儿双颊发白，静静躺在病床上，最喜欢的公主裙这时候也被换成了大一号的病号服，季凛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一个早已残破不堪的家庭，还会重新长出花吗？
江蓉眼睛哭得肿肿寒@鸽@尔@争@狸的，她心疼地看着女儿，抬起手为她掖了下身上的被子。
“我去一趟楼下。”一直静默的季凛开了口，他稍离开墙面，主动走到病床前，手中捏着的季可儿睡觉都要抱着的小兔子玩偶。
被他轻轻放在床头。
江蓉看到季凛的行为后先是一怔，紧接着整个人如同筛子版抖了起来，这位处处得体的贵夫人，泪如雨下，她哽咽着，想对季凛说些什么。
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钟明月的病房在六楼，季凛没坐电梯，顺着楼梯，一阶一阶从十二楼走了下去。
其实并没有多长的路段，可季凛却私心想要这段路更长一些。
越是向下走，他的内心越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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