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巧遇

季禹在苏尘不经意间掠进了丛林。此前没有事先告知苏尘。

“这家伙，还把不把我当朋友。”

苏尘有些来气，对季禹的孤冷很不感冒。他想一走了之不管季禹，可是走着走着又停下了。

他先看着荒谷方向，那是决赛的通道，内心的渴望呼唤着他去哪儿；他又看向季禹消失的地方，某种感情在心理作怪。

他告诉自己，季禹是自己唯一认可的朋友，要陪伴在他身边。可是心里马上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连族长都无法帮助他，你拿什么去帮他？

天开始变暗，西方天空有霞红，原来是太阳西落。

苏尘站起来，到“荒谷”边沿。下方，前前后后有人群经过，是零散的参赛队伍，他们都在奔跑，向“荒谷”另一头冲刺。

“他们要进荒谷了，离决赛又近了一步。”

他看着这一幕，犹豫着、挣扎着、选择着，他多想和他们一样向终点冲刺，但是……

突然一拳挥出，身前的杨树一阵颤栗。

砰砰

“我们是朋友。”苏尘说，“我们是朋友。”三下后拳头从杨树上移开，树上留下一个拳印，树皮里面有血渗出。

尘走向季禹离开的方向，走着，手在流血，滴在路边，深草里出来一条血蛇，跟着尘吞噬他滴下的血。

……

……

自从离开“神部”，季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去担心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她并不是人，是一只不过见过一面的荒兽。

——白狐。

他现在要处理的就是这件事……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抓走小白狐的少年穿行树林之间，像幽灵般消失和出现。季禹也跟着他一路消失和出现。

他们经过了芦苇湖，草场坡，山岭，时间流走指尖，最后他们在慢下来。

此时，静夜。

少年到了一处河畔，他停下。那里有光，隐隐约约，像是火光，打在周围的树叶上面，零散像点点星光。

“河畔有人，是和抓走小白狐的少年一起的？”

人越多对季禹越不利，如果这一路的跟踪，是为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救下小白狐，那么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最糟糕。

因为身份的原因，季禹不能和人有过多接触。他低头沉思。

返回？好像从未做过无功而返的事情，哪怕在当年“神部”面对对手的围攻，他也不曾退缩，现在又怎会。当然也不会冒失闯进去。

季禹慢慢靠近火光所在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处洼地，上面又刚好有一块朽木，洼地和朽木之间又有间隙，可以看到河畔周边的一切。

他像夜行的“拾灵人”，无声无息中到了洼地，河畔上的一切尽所能的呈现在他眼里：

流淌的河水，倒映着模糊的人影，岸上有一个少女，身着轻纱，火光投射在上面是淡淡金色，女孩背对篝火，在抓小白狐少年来时，她才转过身，不过季禹没有看到她的面容。少年和她简单的交流，然后把小白狐交到了女孩手中，好像又说一句什么，女孩点点头转过身，纤手轻轻抚摸小白狐，小白狐很安顺，吐出一颗珠子在少女手中，然后趴在少女怀中……

少年坐了会儿，过会儿又走了。

可能觉得即使陪少女到天亮，她也不会和他多说一句，他为她添了些柴火，一句简单告别，走了。

女孩还在。她一个人，抱着小白狐看着河面，疑似在发呆，毫不知少年离去之后，有人靠近。

火堆旁多了一个影子，有些长，有些消瘦，不是刚才那位少年的影子，是另一个人。

影子突然停下，恰好落在女孩左手旁。如此整齐。

波光粼粼，篝火陪衬，现在的画面像极了少女和影子的世界。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说，“你们和荒兽又是什么关系？”

女孩没动，一点也不惊奇会被人跟踪；影子也没动，也不惊奇女孩会如此镇定。

倒是小白狐动了，她大概是想看看说这话的人是谁，可没想到她见到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