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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牧然第一刀落下，他身侧浮现出一个虚影，和牧然本体一般无二的虚影。

待他境界稳固，这，便是身外化身！

此时，牧然已经完全踏入了分神境界。

但那股破境的气息并未消散，反而愈发浓郁。

“再斩！”

牧然本体眸子中充斥着猩红掩盖不住的理性。

他再次抬指。

天地间那柄无形的刀再次落下。

“噗！”

一口鲜血喷出！随着牧然的脸色苍白，他的气息也开始萎靡，但第二道虚影也随之浮现在其身侧。

“第三斩！”

他咬着牙。

是痛，甚至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摇摇欲坠。

但这种痛，可比亲人逝去之痛？可比那种无力，可比那种绝望？！

他想变强，他想问鼎！他想将自己所爱的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想世间万物，再也伤不得自己所爱之人！

他…想让他们，回来啊…

第三刀落下，第三个虚影出现在牧然身侧。

他眼前的万物，皆是一片模糊，甚至眸子中的神采都飞速暗淡。

“再斩。”

唯有他出口的话，那么坚定。

他想要做到极致！他必须做到极致！因为他信血涯，更信自己。

“轰！”

这是神魂即将崩碎的声音。

但牧然挺了过来，第四道身外化身的虚影，凝！

“继续。”

此时，牧然本体七窍流血，他面色苍白到了极致，甚至不少珍奇灵药都跑了出来，围绕在牧然不远处。

这人要是死了，它们就扎根在他肉身上，多好的养料呀。

第五道身外化身的虚影，成！

“小子，可以了。”

血涯起身，他感觉到牧然的神魂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虽说是分神，斩魂，但每一刀落下都是斩在牧然本身的神魂上，被斩下来的魂，无法分担分毫。

“还未至山穷水尽之时。”

牧然笑，他那洁白的牙上都是血迹。

他目中因为充血，看到的世界都是一片猩红。

又是一刀落下！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痛楚，第六道身外化身的虚影，成！

“小子！停下来！”

血涯声如炸雷！甚至那洪钟都发出嘹亮且急促的钟鸣。

但无济于事！血涯身处神魔璧的封印之中，牧然未成魔，他无法影响牧然自己的意志。

神魔璧更是认牧然为主，自然不会去强行干涉牧然自己的抉择。

牧然此时的抉择，就是他要斩下第七刀！

但这第七刀抬起之时，牧然本身似乎陷入癫狂的意识却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

第七刀下，并非是他的神魂。

那第七刀，那柄无形的刀！已经庞大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但刀刃之下，是牧然的过往。

幼时，作为牧家嫡子，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在长辈面前乖巧，实则腹黑的很，不少城中的家伙都被他欺负过。

但牧擎苍却始终不信。

身为凡俗人时，同风城中的一幕幕。

家族陨落，沐血踏道途。

密林结交钟神秀。

扶摇门中的一幕幕。

………

这时，牧然那原本充斥着猩红的眸子中瞬间化为一片清澈。

他本体浑身颤抖着。

他知道，这一刀斩下，斩魂七刀分神，即便是曾经的血涯，都远差于他。

而他，甚至可直接战分神大圆满！

他或将成为天地间，最为强大的一个分神修士！

但这一刀一旦斩下，斩的是他牧然的心，是他的过往，是他的因果，他…自认为，无比重要的东西。

一旦这些被斩掉，他或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冰冷无情的修士！

但…那样的牧然，还是自己吗？

他也知道，一旦入魔，假以时日整个凡间界甚至都不能违背自己的意志。但他一直不愿，哪怕命悬一线之时。

如今，若是这一刀斩下，他和成魔，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