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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能在一开始死皮赖脸的缠上她,用算不上光明的手段求得复合,又赖进她家里住着,直到现在,将她整个人连身带心占了个彻底,可不是就靠着那厚无止境的脸皮吗。

  “……噗!”

  被自己女朋友明目张胆的嫌弃,单弋脸有些黑,他手抵着唇角假咳一声,敛着眉眼,压低声线唤她的名字,“奈奈。”语气暗含警告。

  乔奈面无表情的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一番思量之下还是决定保住他的面子,于是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

  “那你们……都还是单身吗?”

  “当然啦,”陆也接过这个话头,语气极其幽怨,“做刑侦探员的,十个里面九个单。我们忙起来的时候连饭都顾上吃,有案子的时候连续熬夜更是常事儿,有几个女孩愿意找我们这样的?”

  乔奈看出了他们脸上的无奈和自嘲,极其认真的回答道:“谁说没有,我身边认识的朋友就有很大一部分愿意找军人、医生或警察一类职业的对象,毕竟老一辈人的观念里,这些职业工作者比普通人责任心强,也更有担当。”

  “你身边的朋友……”傅鸿远嘿嘿一笑,连连摆手,“你们这样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个人条件自然没得说,可我们未必给得了她们想要的安全感。更何况我们这种性质的工作,指不定哪天就嗝儿屁了,别耽误了人家。”

  单弋敲击着桌面的指节一顿,薄唇微微抿着,垂着眼,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傅鸿远说完,又意识到这些话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把目光转向脸色越发沉重的单弋,狗腿道,“队长,我没说你,也不是要挑拨你和小嫂子的感情,别多想啊。”

  “多想什么,”单弋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倨傲的下巴微抬,态度十分冷漠,“你以为我是你?几年前刚进局里,最开始出任务的时候,又要写遗书还要整夜抱着电话痛哭流涕?”他戳着傅鸿远的心窝补刀子,最后总结道:“我和你可不是一类人。如果一定会有牺牲,那么死在战场上的,也一定是我的敌对方。”

  抱着电话痛哭流涕?乔奈打量着傅鸿远粗犷的外表,实在想象不出他梨花带雨的样子。

  “哭怎么了?” 傅鸿远拍着桌子,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老子为了这个职业流过血流过汗,掉两滴眼泪还犯法啦?!”

  “我当年刚从刑侦大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小树苗,直溜直溜的,你看看现在!”他一把撸起自己的头发,指着那明显后移的发际线,嚷嚷着:“都tm快秃了!”

  脱发?

  乔奈下意识的把视线转移到单弋的头上,看着他乌黑浓密的发顶,又回忆着他晚上沐浴后将整个刘海全部撩上去的情景……好像,他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诶……

  心底默默地松了口气。

  傅鸿远还在那头嚷嚷,他撩完头发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窝,道:“还有这个,看到没有,这个黑眼圈就是我用生命创造出来的!”

  “没事儿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十个光头九个富,早日脱完早暴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奈安静的微笑着看他们自嘲式的调侃,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涩意涌上心头。

  他们全心全意的为着社会安定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拿着那一份算不上丰厚的薪资,做着比普通白领危险数百倍的工作。工作上的压力也不敢与家人诉说,就怕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甚至不敢成家,不敢谈恋爱,就怕牵扯连累到无辜的人。

  而她却还在为着一己之私否定他们的工作和努力,她的隐瞒和自作聪明很有可能为这些刑侦探员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要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欲望更加强烈,心不在焉的吃完这顿饭,乔奈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面前的一群人,双手交叠着放置在膝头,尾指的指尖勾勒着裤兜里那个硬物的轮廓,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枪身的冰凉。

  几个吐息后,她深吸一口气,不敢抬头直视他们,轻声开口,“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们。”

  不明真相的蹭饭群众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最能闹腾的傅鸿远更是双眼放光,探着头一脸期待,“是什么是什么?是礼物吗哎呦~不要那么客气嘛……”

  而她这突然其来的一句话,也让身旁的单弋微微挑眉,什么礼物?他怎么不知道有礼物?

  乔奈静默不语的低着头,慢慢的把裤兜里那个黑色的抽绳布袋掏了出来,鼓鼓囊囊的布袋,被放置到桌面上时,与硬实的大理石板轻轻相磕——“啪嗒!”一声,极有辨识度的熟悉声响与布袋表面形成的轮廓引得单弋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瞬间收起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坐直了身体,凌厉的视线仿若实质般穿透那层黑色布料直视到里面的内容,语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奈奈,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她没有抬头看他。

  与此同时,饭桌上一片死寂。当她拿出那个布袋时,原本嬉闹着的一队队员们也瞬间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所有人的心情都仿佛坐了过山车一样,原本轻快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气氛着实压抑。

  在队员们的注视下,单弋一声不吭的抓过那个抽绳布袋,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和触感太过熟悉,即便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随着布料的褪去,银色的枪身一点点进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没人敢出声,良久,直到一道略带哑意的低沉男声打破这片死寂:“sig sauer p226/mk25,口径.357 sig,枪长:196 mm,全枪高:139 mm,全枪宽:37 mm,枪管长:112 mm,膛线 6条,右旋,缠距250mm,瞄准基线长:160 mm,空枪重:865 g,弹匣容量:15发。”

  在其他人的沉默中,单弋不带任何情绪的报告完这把枪的型号。

  男人用力到骨节泛白的五指托住枪身,他紧抿着唇角,迅速的拆开枪身整个检查了一遍,并无不妥,那十五发子弹也原原本本的躺在弹匣内,一个也不少。他轻轻的呼了口气,眼底的暗色却依旧浓重到化不开,转眼又干脆利落的把枪重新组装好。

  私藏枪.支是重罪,即便有缘由,也会是一个大麻烦。

  他倏地抬起头,锋利的视线直直射向一言不发的乔奈——

  “这枪没有保险机柄的你知道吗!一旦走火就会很危险,你就这样随便带在身上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对她从未有过的冷厉语气,“奈奈,说句话!”

  单弋周身肃杀的气场让乔奈心虚的不敢抬头,她绞着手指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枪是叶柏给我的,他……今天上午来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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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刑侦局做完一系列的笔录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单弋一直沉默着。

  他冷着脸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眉眼一压,高挺的鼻骨线条锋利,薄唇一抿,流畅的下颌角绷成一个冷硬的弧度,眼神如鹰一般的锐利,眼中翻滚着各种情绪,周身的戾气压也压不住,宛若即将到来的风暴。

  乔奈还没有吃晚饭,但在太过压抑的情绪下,已经感觉不到饥饿感了。

  车最后停在小区地下停车场,单弋压抑着暴戾的情绪一语不发的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那头把想要拖延时间的乔奈抱了出来,紧握着她的手腕一路拽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男人的腿长,步子也迈得大,她得小跑着才能跟上,而这也是头一回,他没有放慢脚步迎合她。

  仰望着男朋友高大的背影,周身隐隐的戾气,还有手腕处被捏疼的痛感,她莫名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