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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 / 2)





  他话说了许多,不过总结起来意思只有两个,一是这么多年在街上晃荡,自由惯了,去了保险公司怕受不了那里的约束。

  二是他们不想去给别人当手下,只想等着聊城酒楼再度开张之后,继续去那里帮忙。

  总之一句话,他们是除了赵三之外,不想受别人的指挥。要是三哥觉得他们这也算错了的话,任凭他怎么处置都行。

  他们这样一表态,当着方榕的面,赵三反倒不好再硬逼他们就范了。

  因为自己兄弟们的脾性赵三自己清楚,本来出来混的这些人就很光棍,很爱面子。如果自己在方榕面前,还按照原先想好的那种方式硬来的话,恐怕一方面会寒了他们心,另一方面,也会让已经钻了牛角尖的他们,对方榕此时出现的动机产生误解,反倒毁了他们近来刚刚和方榕培养出来的那点认同。

  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今天表面上他们肯因为的自己压力而就范,但是以后时间长了,还难保不出现其它古怪的问题。

  还好,就在这敏感的时候,方榕站出来说话了。

  首先,他直接告诉面前的这些人,赵三之所以冒着致命的危险再度出现在聊城,就是因为割舍不下他们这些跟着他多年的兄弟。赵三现在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今后的出路。

  其次,眼下这出现在聊城的七星保安公司只是七星实业的一部分,而七星实业是由他和赵三,还有其它两个朋友合伙开办起来的,所以到七星保安公司去做保安,并不是去给别人当手下,而是为了更好的给七星实业将来的一大堆项目提供安全服务。

  另外,聊城酒楼现在也已经由赵三将它做成实物股本,变成了七星实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就算他们以后去酒楼帮忙,也还是在给七星实业帮忙。这在实质上,和现在去保安公司并没有任何的分别。

  而且新开的聊城酒楼除了必要的人手之外,并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容纳下他们这么多的闲人。因为他们并不会厨艺,除非他们愿意去做跑堂的服务生。

  除了这些项目之外,还可以供他们自己选择的出路有两个,一是去到已经被七星实业收购的聊城印刷厂、食品厂和水产养殖厂当学徒。

  二就是由七星实业代表赵三,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不愿意纳入这个体系的人三至五万的现金,做为他们今后谋生的本钱。

  但同时,凡是拿了钱的人,也就从此和已经成了七星实业大股东兼总经理的赵三断绝了以前的关系,再无任何瓜葛。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就是这么两条,随便他们自己怎么挑。

  结果,这些话经过赵三的默认,让那些混混们乱了好一阵。不过最后结果还算不错,除了已经对赵三产生了不满,而且也已经在道上厮混惯了的铁蛋一个人,表示要拿钱走人之外,其它的所有人都决定留下来继续听赵三的安排。

  而赵三当时就再次告诉他们,以后不是听他赵三的安排,而是听整个七星实业的安排。

  于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就在这斜阳的余晖里变成了过眼的云烟,赵三心头的重担总算放下了一半。

  可是他随后又想到另一半,刚刚轻松了一点的心里又充满了一种苦笑不得的沉重:“方榕,你回来的时候见过小明了 ?”

  “呵呵,见过了。他怎么会忽然想要拜吴老为师的 ?我看他好像已经跪了不少时间,不过我没多事去管他。”

  “嗯,已经跪了有三天三夜了,我也一直没去理过他。”淡淡的苦笑着,赵三说到这里,忽然站住脚步,正色问道:“方榕,你对小蒋有什么打算?”

  “我对小将有什么打算?”方榕一愣,随即就在夕阳的余晖里,淡淡的苦笑起来:“三哥,你说我能对小将有什么打算?”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方榕心头还是没来由的闪过了一丝苦涩。

  现在,他已经基本明白赵三问这话背后的意思了。忽然间,他失去了继续张口的兴致。

  而赵三,也在深看了他一眼后,轻轻拍着他肩膀叹了口气:“咱们两兄弟,是命里注定的天煞孤星。”

  方榕抬头,两人相视苦笑。就在夕阳那一抹最后的余晖拉下的长长影子里。

  “达叔,我等你好久了。”

  夜幕降临时分,达叔刚从警局出来,就迎面碰上了向他走来的赵三。

  “哦? 赵总还会有事来找我?不过我今天已经下班了,如果是公事的话,明天请早。要是私事的话,免谈。”

  冷冷的扫了赵三一眼,达叔将拿在手里的帽子戴到了头上,脚步都没停一下。

  “达叔,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眼睛被他头上忽然白了一半的白发一晃,怒气上涌的赵三不由的又放缓了口气。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要是想救你手下的杂碎出去的话,再去省城请那位大律师吧,看看他还有没有办法将拘留的人也给弄出去。”这次达叔连横他的那一眼都给免了。

  “真不给我赵三一个解释的机会?”听到他口中的那声杂碎,赵三的声音也变的阴冷了。

  达叔心头怒气狂涌,刚要停步怒斥,却又在转头的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跟我来。”

  因为就在转头的那一刻,他看到半影在灯光下,半影在暗处的赵三站在那里,眼里带着几分瑟瑟的寂寥和几分冰冷的决绝,就像一头随时会消失在黑暗深处的孤兽一般的孤单。

  他心弦深处,被愤怒压抑到了某个角落的柔软再一次被轻轻的触动了。

  “达叔,我一直很尊敬你,就像尊敬我并没有多少记忆的父亲一样。所以我今天还要来找你,主要是想给你说几句我的心里话。当然,信不信全在你。”

  一进达叔的办公室坐下,赵三便摆开了开门见山的架势。

  径自点起了一颗烟,达叔冷着脸做了你继续的手势。才不过短短几天,他已经消瘦和苍老了许多。

  “在说这几句话之前,我想请达叔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年来,我赵三可曾昧着良心,做过真正对不起本城父老的事 ?我是光指从天理人心上来说。”

  达叔皱起了眉头,不愿违心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有时候,人心和法律对一些事的评判标准,是不一样的。

  “应该没有吧?否则达叔你现在也不会沉默。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来说说最近发生的事。达叔,咱们先不说我是否参与了南郊的那次可能发生过的械斗,还有随后长风开发区那边的血案。我现在只想问问达叔你,在我赵三出门,下面那些兄弟又从街头上消失了之后,咱们聊城的街上是更太平了,还是更混乱了?

  不知道在街上的那些乡亲父老被外人肆意欺辱的那会,达叔你在做些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不见你像现在这么卖力?达叔你告诉我啊!”

  侃侃而谈的赵三话说到这里,语气变得锋利如刀,大有反过来问罪的意思。

  “你来,就是想给我说这些狗杂碎的废话?”被问的有些发急的达叔强压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吼,刻意的眯起了眼睛。

  “不是!”又一次听到了杂碎这个字眼的赵三双眼一瞪,干脆的摇头。

  “我来,原本只是想来告诉那个曾经被我这个杂碎尊敬过的达叔,以前那个被人们称为血狼的赵三,自他再次出现在聊城的那时起,就已经彻底的死去。现在出现在聊城父老面前的,只是个想跟这贼老天预支点时间,为曾经跟过他的那些人寻找到一跳正经活路的影子而已。

  但是,当我从我尊敬的人口中三番两次的听到杂碎这个字眼之后,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现在我只想告诉他,现在的赵三既然已经没人肯信了,那么,也就无所谓理解不理解,解释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