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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若寒殊途(1 / 2)





  不夜天城,上元节。

  “火树银花不夜天”是不夜天城的真实写照,更何况是上元节。整个不夜天城张灯结彩,灯火辉煌,亮彻整个夜晚,照得星辰和盈月都失了神彩。

  难得能出门,温若寒只带了一个比他大几岁的仆从温言。

  “公子,该回去了,宗主若知道了,肯定又要罚的。”温言寸步不离地跟在在温若寒身后,亦步亦趋,手上拿着许多小玩意。

  温若寒道:“今晚他陪他那些小妾都来不及,哪会想到管我。”十四岁的少年,到底是贪玩的,拿着摊上那些小东西爱不释手。

  温言耐心道:“那也该早点回去,陪陪夫人,公子,您也好久未见夫人了吧。”

  温若寒一愣,他确实很久没有见母亲了,母亲和他一样,对于温宿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从他出生起,他和母亲就倍受冷落,明明他是嫡长子。

  “那回去吧。”温若寒看了摊上的小玩意儿一眼,温言会意,把他拿在手上看过的都包了起来,付了钱。

  一转身,和一个人撞了满怀,踩到了对方的脚。那人衣着华丽,满脸晦气,像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双手嫌弃地拍打着衣服,嘴里骂骂咧咧。

  温若寒退后一步,施礼道:“这位公子,对不住。”

  那人却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向前一步,把温若寒推了一个趔趄:“对不住就够了?又是踩又是撞,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公子,您消消气,要不您踩回来吧。”温若寒伸出脚。

  “公子,”温言将温若寒护到身后,“这位公子,您踩我吧,不要伤到我家公子。”

  那人更怒了,喊道:“你说什么,伤到你家公子?明明是他先撞我的!”他毫不客气地狠狠踩了温言几脚。

  “公子,”温言痛得直咝气,还要解释,一个明媚的少女声音传来:“刘启,你够了吧?”

  三人一齐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纤细的红衣女子扶着剑朝他们走来,约摸十六七岁,小巧的瓜子脸,小巧的嘴唇,肤色白皙,明眸皓齿,眉宇间透着些许英气,冷冷地扫了刘启一眼。

  刘启竟往后一缩,退了一步,道:“秦小姐。”

  秦清涟冷哼一声,朗声道:“刘公子不仅窝里横,出来也挺横。需知这不夜天城里谁是等闲之辈,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父亲一样由着你。”

  刘启道:“是,秦小姐说得是。”

  秦清涟又扫了刘启一眼,后者见状,立即跑了。

  秦清涟见刘启跑远,这才转过头,对温若寒一笑,道:“小公子,快回家吧。”

  温若寒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定住了。

  秦清涟看着他状似痴呆的表情,笑道:“小公子,你倒是能忍。”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观你身手,刘启那个草包根本不是你对手,你却一再退让,能屈能伸,倒是比刘启那厮有出息多了。”

  “……”温若寒不是不答,是整个人已经懵了。

  秦清涟又笑了笑,款款离去。

  回去已经错过了见母亲的时间,温宿已经留宿在某个小妾那里。温若寒把街上买的那一堆小玩意儿一件件地拿出来摆弄,玩着玩着,就失了兴致,心中总是浮现那张明媚的笑脸。

  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好像有一点忧伤,一点喜悦,还有一种藏在深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萌动,胸口闷闷的,烦躁不堪。也许是衣服穿紧了,呼吸不畅?他抓了抓胸口的衣服,可是抓了好几次依旧如此。

  或许,这便是“心动”?

  “温言,你去打听打听,这位秦小姐是哪家的。”

  温言很快打听到,这位秦小姐叫秦清涟,是依附于岐山温氏的秦氏宗主之女,秦宗主与那个刘启的父亲同在温氏的医师温良手下的“监察寮”共事。

  温若寒自然是知道温良的,按辈份温良是他堂兄,但显然温宿更看重温良,因为他的医术极高,温宿的顽疾只有他能医治。不过后来温若寒发现,温良用在温宿身上的“医术”是一种咒术,还“有幸”为父亲“试药”了一次。

  温宿问他,愿不愿意为父亲承担一些痛苦?

  平时得不到父亲的关注,父爱更是不知为何物,能帮到父亲讨他欢心得他青睐,温若寒自然是愿意的。

  那次十二岁的温若寒痛得死去活来。秦清涟说得对,他擅长的就是忍耐,有那样的父亲那样的环境,十二岁的他早就懂得了忍耐。他还如此年幼,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父亲给他,父亲就是他的天,是他的地。忍耐了,将来父亲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忍耐不了,这一切都烟消云散。

  温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孩子在他面前痛苦挣扎却又忍耐着不喊出声的模样,问他:“后悔吗?”

  温若寒咬破了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后悔。”

  温宿每次发作,把他的后宫女人和孩子挨个试了一遍。

  先用自愿转移,对他有“真心”的,下次便放过了,真心太少或毫无真心的,下次用强制转移来惩罚。

  温若寒幸运地只为父亲试过一次药,在这之后,温宿对他的戒备放松了许多。

  对于温良,温若寒是惹不起的,父亲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