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凤求凰
第72章 凤求凰
“嗯，与凤唳剑相像，天下能与凤唳剑相提并论的，除了叹龙剑，还会有什么呢？”幽涯看似无意的话语却一下子点破了其中玄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叹龙剑的主人。天下惟叹龙剑和凤唳剑马首是瞻，凤唳剑在我手中，而叹龙剑会在谁人手中？
“唉，被这群黑衣人一打扰，我全无困意了。幽涯，忆雪给你烹道新茶如何？曲秋茶采自秋枫和雏菊，前些时候采了孔雀豆，那么今夜，忆雪就给你烹个凤求凰罢。”我悠悠地走到案旁，将茶壶盏具一一取出。
翻开一直被幽时收藏的集草囊，孔雀豆状似人心，由之一烹则烹人心，取其孔雀之名，美其名曰“凤求凰”。
“哎，忆雪烹茶我自当高兴，只是这凤求凰，不知幽涯是否有福气喝得，恐怕这凤求凰只为了一人而烹啊。”幽涯满口轻叹地说着，沉睡千年的古兽，此刻怎生这般地愁苦儿女情长？
我唇间轻笑道：“哈哈，无妨，并非是儿女情长，而是女儿情重罢了。幽涯是我此生见到的第一个人，无论忆雪烹出怎样的茶，幽涯都当是第一个喝得。如果有人不敬你，忆雪恐怕也是会第一个不答应。”
“忆雪来到这里什么没有学会，嘴皮子的功夫倒是学会了不少，幽涯更是喜爱你这个小主人了。到时候若是你有个是非，幽涯定会因为护你不周而自责万分。”幽涯温儒地看着我摆弄茶炉和孔雀豆，他如此正经的样貌甚是少见。
只是这一派温润的作风，倒像极了冷思湛，我横眉道：“莫要来这一套论断，自责可不够，倘若忆雪为他人所害，你应当使忆雪起死回生才是。”
“好了，莫再玩笑了，你真的要和阿伦耶慕一齐去往南疆见思觉可汗吗？那可是匈奴人，圣朝公主和匈奴可汗、吐谷浑可汗见面，到时候只怕你与他们断难再撇清关系了。”幽涯凤眉深锁，他幽幽阖了阖双眸似是有所思，但其中思绪无人知晓。
根据幽涯的估算，今日便可抵达南疆。骑行在马背上，阿伦耶慕并未说与我们分道，他继续与我们同行，倒让我们不知该将何为。而现在，只是我们去见思觉可汗的路上。
“阿伦可汗，匈奴的思觉可汗在大漠，而你们吐谷浑一直在草原，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却要会面？而且，你们两方会面，又为什么带着我这个圣朝公主？”与阿伦耶慕说话自是要多加留心，但是这样的场合他仍要我同伴而行，倒不如我直接问开。
阿伦耶慕坐直了身躯，他身下汗血马威风如主，顾自地昂首走着，目不斜视。他阖眸笑道：“公主聪明一世，竟猜不透耶慕的想法吗？”
“阿伦可汗的想法良多，忆雪又能说得清是哪一个呢？若不然，教思觉可汗知道你领着圣朝公主去见他，他会以为是什么意思？”白血驹当前，所有的马都是那般逊色。我骑在白血驹上便像是一朵纯洁的白云在漂浮，此之一来，真有几分仙风之韵。
“耶慕还万万不敢让公主去见思觉那混蛋呢！思觉已经有了多房妻妾，再多的绝世女子到了他的手里，不过是玩物罢了。以公主之姿，让他见了只怕难逃一劫。”阿伦耶慕面无表情，他的双眸炯炯有神，握住缰绳的双手正待运筹帷幄。
若我所言不假，吐谷浑现在安于草原群居，但是要不了多久，阿伦耶慕一定会像一只雄鹰展翅高飞，他今日和匈奴可汗会面，左不过是为了中土这块肥肉。此时他们会面，所谈之事一定是联手侵吞中土，他日一旦成功，阿伦耶慕眼睛盯着的，必然是整个天下！
“如此，忆雪多谢阿伦可汗怜爱了。如今眼看就要到南疆了，忆雪便与阿伦可汗就此告辞罢，他日如若有幸重见，忆雪必然好酒礼待。”言间，幽时和幽涯策马走到我身后，待我与阿伦耶慕道别后，他们亦颔首示礼。
阿伦耶慕闻声抬眸，他望了望我同样无畏的碧眸，微勾唇角道：“公主既然这样说了，耶慕没有理由再强留，正如公主所言，我们后会有期！”说罢，阿伦耶慕右手执起马鞭放到左胸处，他略微垂首行了一个草原之礼，象征着尊敬。
我见状亦是颔首回礼，策马之际令马首转往另一个方向，身后幽涯低声道：“寒王已经遣人在前面迎接了，寒王他们都在疆外的大帐里等候。另外，他们为了怕你在疆外住宿不惯，于是在临疆的荆州城内给你置了一处别苑。”
“只怕再见之时，能够安坐饮酒亦是奢侈。”身后阿伦耶慕的呢喃细语并没有逃过我和幽涯的耳朵，有时本事过人也并不是一件绝好的事情，能够护我周全，但却也能让我心多忧扰。
“属下给公主请安，寒王殿下命属下来为公主引路。”来人身穿织锦绿衣，肤黑宽面，发带银冠，从冠上三蟒银簪便能看出此人位至三品都尉。根据冷思寒身边的人来推测，此人应当是守帐的淳于勉。
“淳于都尉，寒王和平王他们可好？玄王可有消息？”问了这些许问题，我不期待淳于勉会告诉我寻找玄王的进展，若是有所进展，步凡早就会飞鸽传书给我了。
淳于勉翻身上马，他慢行在我身后，垂眸回应道：“回殿下，寒王和平王一切都好，只是玄王，玄王他至今未有消息。请公主不必过于担心，属下一定会再派人力，全力寻找玄王的下落。”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方一进帐，琉璃便朝我跑来，她二话没说便跪拜在地，一边疾声说道：“琉璃终于把你等来了，公主殿下怎的这会才到？”
我将琉璃从地上扶起，叹声道：“怎么总也改不了那宫里的规矩？你爹爹是玉铸，鼎鼎有名的铸剑师，他为你和琥珀成就的地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向他人跪拜的那种。在宫里也就罢了，在宫外，我不许你再随便向谁跪拜，快些起来！”
“忆雪，你终究是来了，让我和七哥一番好等！”冷思平从内帐走出，他看见我将琉璃训斥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随即抿唇道：“忆雪，是否有些难为琉璃了？她毕竟在宫中生活了那么久，不懂规矩就要掉脑袋的生活，你也不是丝毫不知。”
“你说的不无道理，宫中主仆有序，但是宫外便不同了，人人平等，绝无贵贱之分。宫外，忆雪能够照料自己，不需要丫鬟。”我说着望向琉璃，浅笑道：“琉璃，若是还想当丫鬟，不如就去平王身边吧，平王且得需要照料呢！”
“不不不，琉璃只要待在公主身边。琉璃听从公主之言，不敢再妄自菲薄。”琉璃唇角含笑，她眸中柔婉，掩不住对未来的希望。
我莞尔看向冷思平，眸中不无些得意，从一开始我便不喜这种尊卑之说，再说如今离开了圣宫，我定要扭转这些人心中的主仆之分。
望着琉璃温婉的行姿，我点了点头，莞尔道：“从今天起，若是无人在前，琉璃直接唤我忆雪便是，你不是安离宫人，所以也不需要唤我少宫主。而平王嘛，你按照礼节，唤声十二爷即可。”
“唤我十二爷，那怎么称呼寒王殿下？难道直接唤声七爷？”冷思平踱步至我面前，我闻声语塞，他打量着我顿语的相貌不觉笑了出来。
“莫要错落了规矩。十二弟，你先带幽时他们去安置。”声音落罢，冷思寒步出内帐，他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真是惯会在幕后看戏的。也只有这般有心思的男子，才能和冷思成那些人一较高下，才值得我历尽轮回而寻。
“做什么一直躲在后面看戏？平阳公主被人说得语塞，寒王可觉得这出戏好看？”待到琉璃他们推出大帐，我气不过地坐到桌案边倒茶，抿了一口不觉皱起眉心，低声道：“怎么是这样的茶？”
“戏好不好无妨，重要的是戏中人妙极。你不到，我又如何能喝得好茶？”冷思寒将我手中茶盅接过放回桌案，他唇角的笑意瞬间掩去，转而道：“十四弟的事情，我愧对你。”
我振了振广袖，轻叹道：“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我能够料到他们会对我有所行动，却还是暗箭难防。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无论我们怎样作防，都不能十全。”
冷思寒俯身，抬手拂去我眼角的一滴晶莹，他双眸冷若冰霜，触手所知的温度却俨然是另一番感觉。他沉声道：“我不会放弃寻他。”
“我知道，我也在寻他。”我轻轻握住冷思寒的手，思绪回到了那个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刻，那时他背对着我，对我要和薛凌风订婚的消息全无感觉，他说他祝福我。我抬起泪眸望着冷思寒，凝眸道：“寒王，会不会把忆雪丢了？”
“忆雪想要听我如何回答？”冷思寒握紧我微凉的双手不觉加重了力气，他望着我的双眸和面容皱眉道：“天下女子，倾国者概有，为何只有你，我觉得是独一无二？为何第一次在街上见你，我便再也忘不掉你这双哀伤的眸？你在难过什么？”
我难过，天下之大，不能向你表心终老。我难过，女子之多，独独我也在那些无法抉择自己之列。我难过，你一向果决，却在那一时刻果决地放弃了我。我难过，愿得一心人，奈何我们青丝相别？
“寒王，可知道无极石？”我终是要和他讲清的，无极石，送我至此，只是我们今生的羁绊是否也因着这两块石头？
冷思寒勾唇道：“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唤法了，我只见过一面便侵入了我的体内，无极石是我母妃的传族之宝，是它从我和四哥中选择了我。这件事情，父皇也不知道。说什么无极石能够择主天下？我从不相信我的命运会因一块石头而不同！”
“那么如果我说，我也有无极石，无极石自始分为阴阳两块，是这两块石头之间的因缘让我来见你，你会否相信？”我殷切地望着冷思寒的双眸，生怕他说出什么我惧怕的言语，若是他说出他不相信，我又怎能执着地握紧这无形的羁绊？
“嗯，与凤唳剑相像，天下能与凤唳剑相提并论的，除了叹龙剑，还会有什么呢？”幽涯看似无意的话语却一下子点破了其中玄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叹龙剑的主人。天下惟叹龙剑和凤唳剑马首是瞻，凤唳剑在我手中，而叹龙剑会在谁人手中？
“唉，被这群黑衣人一打扰，我全无困意了。幽涯，忆雪给你烹道新茶如何？曲秋茶采自秋枫和雏菊，前些时候采了孔雀豆，那么今夜，忆雪就给你烹个凤求凰罢。”我悠悠地走到案旁，将茶壶盏具一一取出。
翻开一直被幽时收藏的集草囊，孔雀豆状似人心，由之一烹则烹人心，取其孔雀之名，美其名曰“凤求凰”。
“哎，忆雪烹茶我自当高兴，只是这凤求凰，不知幽涯是否有福气喝得，恐怕这凤求凰只为了一人而烹啊。”幽涯满口轻叹地说着，沉睡千年的古兽，此刻怎生这般地愁苦儿女情长？
我唇间轻笑道：“哈哈，无妨，并非是儿女情长，而是女儿情重罢了。幽涯是我此生见到的第一个人，无论忆雪烹出怎样的茶，幽涯都当是第一个喝得。如果有人不敬你，忆雪恐怕也是会第一个不答应。”
“忆雪来到这里什么没有学会，嘴皮子的功夫倒是学会了不少，幽涯更是喜爱你这个小主人了。到时候若是你有个是非，幽涯定会因为护你不周而自责万分。”幽涯温儒地看着我摆弄茶炉和孔雀豆，他如此正经的样貌甚是少见。
只是这一派温润的作风，倒像极了冷思湛，我横眉道：“莫要来这一套论断，自责可不够，倘若忆雪为他人所害，你应当使忆雪起死回生才是。”
“好了，莫再玩笑了，你真的要和阿伦耶慕一齐去往南疆见思觉可汗吗？那可是匈奴人，圣朝公主和匈奴可汗、吐谷浑可汗见面，到时候只怕你与他们断难再撇清关系了。”幽涯凤眉深锁，他幽幽阖了阖双眸似是有所思，但其中思绪无人知晓。
根据幽涯的估算，今日便可抵达南疆。骑行在马背上，阿伦耶慕并未说与我们分道，他继续与我们同行，倒让我们不知该将何为。而现在，只是我们去见思觉可汗的路上。
“阿伦可汗，匈奴的思觉可汗在大漠，而你们吐谷浑一直在草原，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却要会面？而且，你们两方会面，又为什么带着我这个圣朝公主？”与阿伦耶慕说话自是要多加留心，但是这样的场合他仍要我同伴而行，倒不如我直接问开。
阿伦耶慕坐直了身躯，他身下汗血马威风如主，顾自地昂首走着，目不斜视。他阖眸笑道：“公主聪明一世，竟猜不透耶慕的想法吗？”
“阿伦可汗的想法良多，忆雪又能说得清是哪一个呢？若不然，教思觉可汗知道你领着圣朝公主去见他，他会以为是什么意思？”白血驹当前，所有的马都是那般逊色。我骑在白血驹上便像是一朵纯洁的白云在漂浮，此之一来，真有几分仙风之韵。
“耶慕还万万不敢让公主去见思觉那混蛋呢！思觉已经有了多房妻妾，再多的绝世女子到了他的手里，不过是玩物罢了。以公主之姿，让他见了只怕难逃一劫。”阿伦耶慕面无表情，他的双眸炯炯有神，握住缰绳的双手正待运筹帷幄。
若我所言不假，吐谷浑现在安于草原群居，但是要不了多久，阿伦耶慕一定会像一只雄鹰展翅高飞，他今日和匈奴可汗会面，左不过是为了中土这块肥肉。此时他们会面，所谈之事一定是联手侵吞中土，他日一旦成功，阿伦耶慕眼睛盯着的，必然是整个天下！
“如此，忆雪多谢阿伦可汗怜爱了。如今眼看就要到南疆了，忆雪便与阿伦可汗就此告辞罢，他日如若有幸重见，忆雪必然好酒礼待。”言间，幽时和幽涯策马走到我身后，待我与阿伦耶慕道别后，他们亦颔首示礼。
阿伦耶慕闻声抬眸，他望了望我同样无畏的碧眸，微勾唇角道：“公主既然这样说了，耶慕没有理由再强留，正如公主所言，我们后会有期！”说罢，阿伦耶慕右手执起马鞭放到左胸处，他略微垂首行了一个草原之礼，象征着尊敬。
我见状亦是颔首回礼，策马之际令马首转往另一个方向，身后幽涯低声道：“寒王已经遣人在前面迎接了，寒王他们都在疆外的大帐里等候。另外，他们为了怕你在疆外住宿不惯，于是在临疆的荆州城内给你置了一处别苑。”
“只怕再见之时，能够安坐饮酒亦是奢侈。”身后阿伦耶慕的呢喃细语并没有逃过我和幽涯的耳朵，有时本事过人也并不是一件绝好的事情，能够护我周全，但却也能让我心多忧扰。
“属下给公主请安，寒王殿下命属下来为公主引路。”来人身穿织锦绿衣，肤黑宽面，发带银冠，从冠上三蟒银簪便能看出此人位至三品都尉。根据冷思寒身边的人来推测，此人应当是守帐的淳于勉。
“淳于都尉，寒王和平王他们可好？玄王可有消息？”问了这些许问题，我不期待淳于勉会告诉我寻找玄王的进展，若是有所进展，步凡早就会飞鸽传书给我了。
淳于勉翻身上马，他慢行在我身后，垂眸回应道：“回殿下，寒王和平王一切都好，只是玄王，玄王他至今未有消息。请公主不必过于担心，属下一定会再派人力，全力寻找玄王的下落。”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方一进帐，琉璃便朝我跑来，她二话没说便跪拜在地，一边疾声说道：“琉璃终于把你等来了，公主殿下怎的这会才到？”
我将琉璃从地上扶起，叹声道：“怎么总也改不了那宫里的规矩？你爹爹是玉铸，鼎鼎有名的铸剑师，他为你和琥珀成就的地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向他人跪拜的那种。在宫里也就罢了，在宫外，我不许你再随便向谁跪拜，快些起来！”
“忆雪，你终究是来了，让我和七哥一番好等！”冷思平从内帐走出，他看见我将琉璃训斥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随即抿唇道：“忆雪，是否有些难为琉璃了？她毕竟在宫中生活了那么久，不懂规矩就要掉脑袋的生活，你也不是丝毫不知。”
“你说的不无道理，宫中主仆有序，但是宫外便不同了，人人平等，绝无贵贱之分。宫外，忆雪能够照料自己，不需要丫鬟。”我说着望向琉璃，浅笑道：“琉璃，若是还想当丫鬟，不如就去平王身边吧，平王且得需要照料呢！”
“不不不，琉璃只要待在公主身边。琉璃听从公主之言，不敢再妄自菲薄。”琉璃唇角含笑，她眸中柔婉，掩不住对未来的希望。
我莞尔看向冷思平，眸中不无些得意，从一开始我便不喜这种尊卑之说，再说如今离开了圣宫，我定要扭转这些人心中的主仆之分。
望着琉璃温婉的行姿，我点了点头，莞尔道：“从今天起，若是无人在前，琉璃直接唤我忆雪便是，你不是安离宫人，所以也不需要唤我少宫主。而平王嘛，你按照礼节，唤声十二爷即可。”
“唤我十二爷，那怎么称呼寒王殿下？难道直接唤声七爷？”冷思平踱步至我面前，我闻声语塞，他打量着我顿语的相貌不觉笑了出来。
“莫要错落了规矩。十二弟，你先带幽时他们去安置。”声音落罢，冷思寒步出内帐，他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真是惯会在幕后看戏的。也只有这般有心思的男子，才能和冷思成那些人一较高下，才值得我历尽轮回而寻。
“做什么一直躲在后面看戏？平阳公主被人说得语塞，寒王可觉得这出戏好看？”待到琉璃他们推出大帐，我气不过地坐到桌案边倒茶，抿了一口不觉皱起眉心，低声道：“怎么是这样的茶？”
“戏好不好无妨，重要的是戏中人妙极。你不到，我又如何能喝得好茶？”冷思寒将我手中茶盅接过放回桌案，他唇角的笑意瞬间掩去，转而道：“十四弟的事情，我愧对你。”
我振了振广袖，轻叹道：“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我能够料到他们会对我有所行动，却还是暗箭难防。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无论我们怎样作防，都不能十全。”
冷思寒俯身，抬手拂去我眼角的一滴晶莹，他双眸冷若冰霜，触手所知的温度却俨然是另一番感觉。他沉声道：“我不会放弃寻他。”
“我知道，我也在寻他。”我轻轻握住冷思寒的手，思绪回到了那个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刻，那时他背对着我，对我要和薛凌风订婚的消息全无感觉，他说他祝福我。我抬起泪眸望着冷思寒，凝眸道：“寒王，会不会把忆雪丢了？”
“忆雪想要听我如何回答？”冷思寒握紧我微凉的双手不觉加重了力气，他望着我的双眸和面容皱眉道：“天下女子，倾国者概有，为何只有你，我觉得是独一无二？为何第一次在街上见你，我便再也忘不掉你这双哀伤的眸？你在难过什么？”
我难过，天下之大，不能向你表心终老。我难过，女子之多，独独我也在那些无法抉择自己之列。我难过，你一向果决，却在那一时刻果决地放弃了我。我难过，愿得一心人，奈何我们青丝相别？
“寒王，可知道无极石？”我终是要和他讲清的，无极石，送我至此，只是我们今生的羁绊是否也因着这两块石头？
冷思寒勾唇道：“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唤法了，我只见过一面便侵入了我的体内，无极石是我母妃的传族之宝，是它从我和四哥中选择了我。这件事情，父皇也不知道。说什么无极石能够择主天下？我从不相信我的命运会因一块石头而不同！”
“那么如果我说，我也有无极石，无极石自始分为阴阳两块，是这两块石头之间的因缘让我来见你，你会否相信？”我殷切地望着冷思寒的双眸，生怕他说出什么我惧怕的言语，若是他说出他不相信，我又怎能执着地握紧这无形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