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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定了决心

第10章 下定了决心

通常来说,大家族之间的订婚典礼已作法律效用,尤其是权贵和财阀的联姻,为媒体和世界各地所关注,两方男女在订婚之后实则已算作正式夫妻。

倘若真到了那时候,即使我想得如何通透也好,终是无法选择,无法阻止我的人生走到另一条路上,一条早已被安排好的路。

另一条路上?我惊觉,这是不是和所谓的“走错路”有关系?如果订婚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叉路口,那我就应当选择是否订婚。但是,身为安家的女儿,这难道是我可以选择的吗?我真的可以选择自己的路?我轻轻摇了摇头,冷笑自己的天真。

纵使一个问题已想出头绪,但是有关安奕成的那句话仍使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想不通便不想再逼迫自己,就算走错路又怎样?只要再过几个小时,一切就已成定局,由不得我说不。

如此,也就算了罢。说起来,人生也难得走错路不是吗?

墙壁上的挂钟幽幽地敲响了五下,一声一声透着不容置否的决绝,似在提醒我无需再做反抗。我翻身而起,既然睡不着,就不必再假寐去浪费时间。

冰凉的水在脸上恣意流淌,我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感受着沐浴花洒带给我真实的刺冷。可是真不幸,我越想冷漠地去面对一切就会越在意自己的命运,然后就更加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左右。

我对自己很失望,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像那个人一样什么也不在乎,连命中注定也不在乎。如果我可以不在乎,就不用彻夜不眠地为了一个噩梦心忧,也不必现在用冷水来使自己平静和淡漠。

之后,我带着略显苍白的脸颊站在了订婚酒会上。清儿走到我的身边,担忧地问我是否身体有何不适,我清冷地扯了下唇角说着:“心中有疾,就算穿着再美丽的礼服,也掩饰不了。”说完我将手中的柳橙汁一饮而尽,心中对自己说不要去回味,这便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杯柳橙汁。我下定了决心。

终于见到了所谓的薛凌风,一个女子在订婚的当天才见到自己的丈夫,我不知道此刻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酒会进行到极致,父亲和薛总理站在酒会中心,感受着镁光灯和酒会灯光的包围,我和薛凌风站在他们身后。听着记者喧嚣地问这问那,我始终沉默不作任何回答。

不知是哪个报社的记者对着我大肆拍照,眼睛被闪光灯晃了一下,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镁光灯的白光在我的眼前逐渐扩大,迷迷糊糊地又好像回到了梦境的云雾缭绕之中,我在云雾之间走着,却不再像第一次的茫然无措。

那个悠远而深沉的声音再度传来,“忆雪,离忆雪,安家只有安奕成一个,离忆雪,莫走错路……”听到声音后我不再慌张,尤其当听清他所说的内容时,我心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但也最终明白一切。

这次的迷幻没有延续很久,只是片刻我又回到了记者的包围之中,等看清眼前的所有,我快速回想着方才梦幻中人的话语,腰间开始隐隐作痛。

我清楚地知道是那块印记在发作,这痛楚时不时便会袭来,自从它出现,这种情况已经连续几天发生。然而我不想别人知晓此事,而且我也相信没有人知晓,除了,那个人。

记者的问题再度涌来,“安小姐,传闻这次订婚与过往贵族订婚不同,听说是你和薛公子是情投意合,是否真是这样?安小姐,安小姐,安小姐……”

“安小姐”三个字深深刺痛了我的神经,我明确地听见刚才的幻境中那声音喊我作“离忆雪”,再想想他说的“安家只有安奕成一个”,腰间的痛感清晰地传来,我忽然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安家只有安奕成一个,其实说的是安家只有安奕成一个人拥有无极石,但是我明明也拥有无极石,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并非安家后代,而我真正的名字就如梦幻中人所言――离忆雪。

找到答案的我又慌张起来,我在哪里,我究竟在做什么?我是谁?

冷静片刻,我定定地对自己说道,我是离忆雪,不是安忆雪,我不姓安,我不姓安!

对,我不姓安。所以呢?所以我不用站在这里,我不用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抬头对着所有的摄像镜头露出了一个微笑,高声说道:“对不起,你们的问题我无可奉告,因为我并非安家小姐,我只是安家收养的义女,而且从不认识身边的这位薛公子。”说着我又转向身边微显呆愣的薛凌风,笑着说:“薛凌风薛公子,对不起,我不能和我不爱的人在一起,请原谅忆雪的无礼和任性,抱歉。”

说完,我朝父亲和薛总理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抱歉,是他抚养了我,但是我能回报他的仅限于此,我绝不能用自己的爱情作为回报的筹码。

轻推着簇拥在周围的记者,我挤开了一条路向外跑去,临出门前依次看向母亲、哥哥们,还有清儿。他们亦朝我微笑着,那是一种鼓励,我感受得无比真切。特别是清儿,她笑着对我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的分明是一种欣慰。

我用力地忍住眼中温热,狠了狠心转过头跑出会场。我提着礼服在大街上寻觅着,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朝机场赶去。没错,我要去找他,去找他,我不能错过他,决不能!

在我看到安奕成迈入登机口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的脚步顿了顿,他疏密有致的刘海遮住了眼眸。可纵然看不见,我却依然能感受到他刘海之下的那份黯然。

他在黯然,敢问天地间还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心绪?

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浮现在心口,他心里是有我的,原来他心里是有我的!

可是,可是天意弄人,我喜欢他,好喜欢他,无论是命定的灵犀还是单纯的爱恋。但即使是此刻,即使我站在他面前,他却再也听不到我对他说一句,我们不是兄妹,从来不是,你可以爱我,我也可以爱你。

泪水从脸颊滑落,然后消失无踪,或许这就是命运的玩笑,一切都只是个玩笑……

我跑到大街上,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不能允许自己错过自己的真爱。看着迎面而来的计程车,我确实伸出了手,我渴望那个司机能够停下,但是我没想到,那个束手无策的司机根本也是刹车失灵的牺牲品。

刹车失灵,在规划如此良好的城市里,那么微乎其微的几率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看来无极石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成全我和安奕成的命定姻缘。相反地,我和他的缘分生生地被无极石分拒成阴阳两隔,此生,注定再无交汇。

确定自己的身躯不再是虚幻缥缈时,我再次置身在云雾幻境之中。与往次不同的是,四周安静无比,视野所见的范围内可以看到一个近似虚无的身影。心中没有多余的感受,毕竟一个已死之人,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是枉然。

前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我真正走近他,进入眼目的是一个长发及肩的男子,他一袭白衣素衫古袍,襟前衣袂飘飘。

我的眼神继续往上看去,只见他柳眉轻挑似是淡看人间琐事,鼻梁英挺,一双丹凤眼神韵十足,长发随风拂面,一派仙风道骨展露无遗。我的第一感觉是,他不是本世人。

白衣男子也在同时打量着我,片刻之后薄唇轻启道:“皓齿明眸锁柳眉,肤若凝脂离忆雪。岁月蹉跎,消磨了所有人,然而伊容却如往昔未曾改变。”

听他的语气像是认识了我许久,我不禁疑惑道:“仙士可是认得我?”白衣男子听后笑而不语,我继而说道:“仙士这是何意,枉你一副仙风侠骨,莫不成竟是特地来看忆雪的笑话?”

“不,想必你是有所误解,在下并没有要看忆雪的笑话,也没人看得起忆雪的笑话。而说到仙风侠骨,我如何能与忆雪相比,在忆雪面前,无人可称自己为侠为义。”白衣男子听过我的话,面色竟露出一丝赧意和敬畏。

我听着只觉好笑,挑眉轻叹道:“只可惜,忆雪如今不过一缕孤魂,连自己的真爱都无法追求,又何来为侠为义之说?”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凤眸闪烁,轻声问道:“你可已寻回无极石?”我点了点头,却心寒如冰。无极石,寻回又如何?它的灵力并没有赠我姻缘,而阻我缘分却是不假。

在我定下心神无奈垂首的时候,白衣男子接着说道:“寻回就好,现在你与忆雪已有两成相似。”

我十分不解,看向白衣男子问道:“你方才说过我的容貌较往昔未曾改变,为什么又说我与忆雪有两成相似?我就是忆雪,如假包换,不明白仙士究竟何意?”我越看白衣男子便越觉此事离奇,我虽有无极石与常人不同,但无极石纵是仙石有非凡灵力,也不可能像此时的情况阻扰生命轮回,于是我不等白衣男子回答便再问着:“仙士到底是何人?为何可以阻断生命轮回,又为何会在此见我?请不要同忆雪周旋,道忆雪以实言。”

白衣男子轻笑了两声,勾唇说道:“如今又再添半分相似了,忆雪的心思向来缜密,你虽然还有所欠缺,但才能和机智已露。至于忘记报上姓名确实是在下失礼,但在下也绝非有心向你隐瞒,在下达亚,是灵石的守护者。千万年来,达亚的职责就是守护无极石不被恶人错用邪途,此番前来又是为了引导你变回原来的忆雪。”

“何为原来的忆雪,莫非我不是忆雪?仙士,哦不,达亚,请讲清楚一点。”听达亚讲的糊涂,我疑惑地问着。

达亚会意地点头,继续说道:“你是忆雪,却又不是完全的忆雪。须知忆雪人作十分,三分容貌,一分安离宫,一分平阳公主,一分凤舞九天,其余皆为仙风道骨、侠义柔肠。而你既有忆雪十成相貌,一分仙骨,可其他大概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