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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太子被废

第94章 太子被废

喜堂内再次哄闹了起来,许伯见大家饮酒过了几巡便喊道:“新人入洞房了!”霎时间,所有人叫吵着围向宜道和笑儿,他们便在众人的哄闹中往洞房走去,雕门上悬挂的红帘一落便不见了身影。

再一回眸,我与冷思寒在堂中对望,他见着唯有我们两人在喜堂之中便朝我漫步而来,低声问答:“你方才对宜道他们祝辞之后,可是又低声说道了什么?”

“忆雪说了什么,寒王是否真的不知?还是说,寒王明明知道了,却只是想打量着忆雪取笑罢了?”我执起琉璃放在一旁的酒壶为冷思寒斟了一杯酒,又问道:“寒王见多识广,不知可还喝得惯忆雪的酒吗?”

冷思寒幽幽品啧着不易酒,阖眸低喃道:“若是喝不惯,我何苦如此一杯接着一杯?真真是不想放下此盏了。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忆雪与我相知,我势必会报以我之所有,若我覆了这天下,你便是我独一无二的皇后。”

对待冷思寒的言辞我无奈沉寂浅笑,冷思寒只知我要助他覆天下,却不知我身为前朝公主日后会有怎样的作为。我生硬地牵起一个苦笑道:“独一无二的皇后,忆雪唯恐承受不起这国母之尊。”是的,我心中不免想起了将时在王府见到的桐绛几人,他们虽是冷思寒的侍妾,却是我心中难去的隐刺。

过了几日,冷思平先后向我们说了朝中的几件大事,全然是遵着明帝的诏书而言:一者,着太子护送清思郡主和亲吐谷浑,清思郡主途中猝亡,实属太子护送失职,再念太子向来轻视朝政贻误诸多,故于明帝十八年之时特此行废。又念及熹元皇后之情,不将太子发至敬刑司受军法处置,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酌将太子和太子妃贬为庶人,发落至承云山庄清凉台,永不得出。

再者,德孝十八年,抚宁远郡匈奴作乱,民不聊生,百姓受残害备至。圣朝思王请缨远征北伐,誓于明帝三月内班师凯旋。同年,思王平定抚宁大捷,班师回都,奋勇杀敌冲锋在前,身烈殉国,朕深感其功,追谥宁国公,赏金万两,葬于圣朝皇室陵墓,举朝同哀。其余参战各人,按其功皆有受赏。

“父皇这两道圣旨下得痛快,只是太子被废,朝中定然哄乱不已,四哥和九哥他们必是蠢蠢欲动,索性现在七哥已经回朝,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机会。”冷思平说罢这两道圣旨便颓然落座,他双手扶住雕椅的扶手方能得以依靠。

幽涯闻言颔首低叹道:“十二爷所言不假,最大快人心的便是思王殁逝!思王素来心多诡计,在江湖上荼毒百姓,在朝堂上诬害皇子,当真死有余辜!只是明帝身体日益不济,储位如今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正是诸位王爷跃跃欲试的时候。不过七爷一向行事得当,我们大可放心。”

此间,琉璃一直闻言不语,可说是极为少有的沉默寡言,丝毫不如往日的机灵活泛。她独立一旁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双眸望着自己的鞋尖不愿抬眸。

我见后心中倏然明了她何以至此,故而漫步至琉璃身边,抬手轻抚琉璃的肩头道:“思王殁逝,纵然明帝有恩典,但思王府仍是树倒猢狲散,何去何从皆不由自己做主。我已然派安玖和安琰去思王府将琥珀接来,她是思王的侍妾又一直受冷落,不会有人在意的。”

琉璃听罢终于面露笑颜,叩身跪地道:“琉璃多谢宫主!琉璃和妹妹相依为命,若是宫主不出手相救,琉璃自此便只得孤身一人了。”

“傻琉璃,莫忘了你遇到的可不是别人,是忆雪。他人是否有情我都不知,只是忆雪必定是有情有义,否则倒算是她辜负了自己。”君无心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拨弄着白玉算盘上的玉珠,听到这里才抬了抬头插了句话,随即又浅笑着将头垂了下去。

宜道此时陪着笑儿自帐外而入,他手提食盒面露春风。笑儿步伐婀娜之间见到琉璃跪拜在地,忙说道:“琉璃怎的跪在地上?如今渐入炎夏,身上穿的原本就少,仔细再跪出个好歹来!”

我闻声望向琉璃,佯怒道:“瞧瞧,还舍不得起来?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是我严苛属下,没的叫人说了闲话去!”

此言一出才惊得琉璃慌忙站了起来,笑儿听了不禁掩唇轻笑,随即正声道:“好了,大家不要坐在这里苦恼了,我为大家做了些点心,大家试试可好?”

“说到点心,我们已经良久没有喝到忆雪的茶了,那些茶点的味道也早不记得了!”冷思玄随后不服输地嚷嚷起来,我满心慰藉于他的心思愉悦。在宜道成亲时,他悄悄去了趟临云谷看妙非言,现今终于是又有血有肉了。

只是冷思玄和妙非言两人是否能像大哥和笑儿般成眷属,我们谁都不敢笃定。若是依照我的心思,我自是希望冷思玄现下就将妙非言接到南疆与他同聚。可是冷思玄毕竟是皇子,成亲的事情若不经明帝同意,他断然不敢擅作主张,届时只会平白招惹是非。

我听罢冷思玄的言辞不禁会心一笑,佯怒嗔道:“十四爷说了这么许多,可不就是想要忆雪为你奉杯茶?罢了罢了,记得忆雪为你奉过一杯金盏花,今日再奉一杯可好?”

言笑间我取出茶具一一布置起来,只不知这样轻松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幽涯望着我布茶的样子眉头微锁,问道:“忆雪准备何时回都?”

众人闻声都顿住了声响,我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瓷茶盏,低声道:“明日我与十二和幽涯先回都,十四和大哥几人留在南疆。朝中太子被废,众皇子夺嫡,对外正是极为薄弱之时。吐谷浑可汗与我们相交断不会趁人之危,可是匈奴则未必,思觉可汗对于平阳公主和亲之事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务必请十四和大哥守好疆土,便是助寒王一臂之力。”

“李公公,许久不见了。”将至寒王府,李承权站在门前一直朝外张望着,我头戴面纱迎上前去,身后跟着琉璃、幽涯和十二。

李承权一见十二和我立即颜露惊喜,他一边朝我们行礼一边将我们引至府内,连忙说道:“宫主要来的事情,七爷一早就交待了。老奴现在就领几位去你们的住处,十二爷此次是无召回都,不宜声张,所以七爷不让十二爷回自己的府邸,也一并安置在寒王府内住。”

我们几人应承着便走进了王府,十二疾声问道:“李承权,现今宫中情势如何?四哥他们可有什么动作?”

“老奴近来闻说太后身体不好,四王妃和九王妃便时常入宫陪伴,如今陛下和太后对她们实在多有称赞。倒是八爷不像是有意夺嫡的人,他只管在民间做着善堂接济百姓,在朝中并不见拉拢元相,而成王则是与他的老岳父安国公常有往来,云王也是与右相多有交流。”李承权将这许多缓缓到来,他语中平静并无过激,确像是经过世面的。

我闻言朝幽涯道:“我曾经服侍过太后,她身患中风,索性程度不深。幽涯,你回头去四月楼走一趟,让幽时放出风去,就说四月楼有一道新茶专治中风,饮用者病症皆有舒缓。”

琉璃听罢恍然道:“我明白了!宫主在太后身边时曾为太后研制过一种茶来舒缓太后的中风之痛,而宫主走后便没人再会制这道茶。宫主是想借此将两位王妃引来,借她们的手让太后念起您当年的好!”

众人默然颔首,冷思平略有迟疑道:“忆雪这法子的确是好,可纵然太后念起了你的好,你又怎能让太后念及是七哥的功劳呢?”

“我们只需让七爷在杨柳依和方来仪为太后奉茶之后,再奉一次。毕竟孙子和孙媳的心意是有别的,而七爷若是再稍稍对太后动之以情,太后便会看到这个孙子对自己的种种孝心。”我笑着走入李承权指引的厢房,将众人一同引入。

李承权一边明义地点头,又抿唇问道:“这话是不错,可我们总要为七爷想个万全之策才好,以免让四王妃她们钻了空子!”

我闻声不免低笑,勾唇道:“若是忆雪,便会带上四月楼的掌柜一起去见太后,而看到两位王妃为太后奉的茶,七爷一定会不明白为何自己特意拜托掌柜制的茶,此刻会提早出现在太后面前,而这道茶还是初次研制不明后效的半成品。”

“同我所想无差!”言说间,冷思寒不动声色地步入房间,直到他出言赞同我的言辞,房中众人才惊觉他的出现。

李承权一见是冷思寒进来,当即小心翼翼地引了冷思寒落座,随后招来琉璃一起往外退了出去。

冷思平语带打趣道:“七哥这功夫是越发出神入化了,不仅脚步轻盈,连着忆雪的心思都被你一并猜着八九不差。而我就不行了,我无论练多久的功都到不了七哥的程度,还是说七哥这猜心也是要看人才行?”

“十二爷功夫不行精神倒是好,赶了许久的路不见神色疲顿,何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如何练好功夫上面?若一味地不长进,没的到时娶不着媳妇!”我手中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唇间却故意与冷思平多玩闹了几句。

冷思平闻声一副受挫的模样,而冷思玄过来劝和道:“忆雪也莫怪十二哥,十二哥若是有那样的心思,别说是一房王妃,连同侍妾也该有好多室了!”

听到这里我却敛了笑容,冷思平和冷思玄似是幽幽对望了一眼,随后面带歉疚地走出了房外,而幽涯也故作沉声道:“忆雪,安琰方才来说琥珀已经送到四月楼中,我先过去看看她身上的毒症,回来再与你讲说。”

冷思寒待几人都走出房外,顿声道:“你见过她们了?可是心中在意?”

我暗暗撇了撇唇角,低声道:“若是我全然在意,便不会同意助你,也不会确定要将自己托付于你。可若说我全不在意,那我便不配言说对你的情意,因为我相信情意不容第三人牵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