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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朝廷势力

第39章 朝廷势力

“你担忧着实不错,不过那位拓跋晟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恐有一事你尚未知晓,那位拓跋晟乃是冷思成的守将,也不知我们救起这位老人送回拓跋晟身边究竟是福是祸。”幽涯坐在原处深深叹道,方时他医救老人并不曾想到我有朝一日会得以入宫,而今事已成定局,果真人算不如天算,纵使他再有广大的神通也算不出这般许多。

如今还能怎样,我唯有望月长叹了罢,命中定数岂是凡人可变?原来我一时出入救起的竟是冷思成的人?不过我并不曾忘记长孙无忌的日后去向,拓跋晟决不会一生守在冷思成身边,我不知道冷氏皇朝究竟还有多长时日,但是隋唐更替乃是历史必然,纵是我应理命于此也不可阻拦。

我所知晓的多是幽涯不知的,幽涯知晓的又是我所不知,便如此我才可少些担忧,虽不能全然避祸,但总可规免一二。思及于此,我转身望着幽涯道:“如你所说,我想幽时的为人应懂得适可而止。天色不早了,幽涯且回罢,若是我这边有事会设法出宫告知与你。”

幽涯闻言将杯尽的茶盏置于茶台上,掠袍起身道:“不假,忆雪日后可是真正打算不用化名了?”

“不错,倘若日后与一笑有缘尚得相见便遇事化事,忆雪不愿再假他人身份,只是你和安塞之名原本易惹人疑,还要委屈你们继用化名。”只有用自己的真名才能算作为人光明磊落,若是延用化名直教自己最终忘却何为原本的自己。

于此我略含悲怆地望向幽涯,他百般等待等至我前来此境,却为了助我不得不舍弃真名,人生在世总有不得已之事,可他丝毫不曾有选择的权利,亦如我们的宿命如此。

只见幽涯毫不为意地轻笑道:“忆雪今日的岩兰香极好,一盏饮罢我却是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忆雪也早点休息罢。”语罢,他轻启门扉人去无踪,真是好快的身手,便连我也丁点见不到他的招式。

翌日,我手端将将烹好的煮寒茶前去慈明宫向太后请安。晨起不见静儿来寻我有些惊讶,云步至宫前同几位守门的宫人打过招呼便走了进去。天处冬寒,太后身体亦微有抱恙,端茶进门时倒见太后的精神有几分起色,便笑道:“忆雪给太后请安,太后今日神采焕发,可是有喜事?”

“什么事也瞒不住你,前些时日突厥来犯,成王带兵迎击,今日得胜还朝,哀家自是喜不自胜,明帝也心中喜悦于今晚大摆筵席。”太后面色微红想是心中喜情怒放,只是稍有激动便不由得清咳了几声。

我见状连忙将手中端盘放置一旁,步至太后身侧轻顺其背道:“太后高兴是高兴,可也要估计身体才是,忆雪新制了茶点,太后可愿试试?”看罢太后无恙我重新将端盘端入手中呈至太后面前。

太后望着盘中翠玉通透的盏中清茶,笑道:“未及近前我便已闻茶香,忆雪烹茶手艺得天独厚,如不亲自一试可非哀家之憾了。”语罢,太后着手端起碧玉茶盏抿入唇中,安盏落手间忍不住阖目细品。

“太后,怎么不见静儿?”我眼见太后眉眼生宁便不由得问道,进前接过太后放低的茶盏,一边再次为太后将茶盅斟满。

从襟中掏出锦帕为太后将唇角清净,太后拍了拍我的手言道:“静儿善奏琵琶,是宫中好手,纵然仙乐司乐工无数也抵不过一个静儿的琵琶婉转缠绵,今晚盛宴她自是领命准备去了。”语间,太后忽然眸光一转望向我道:“只说忆雪煮茶心巧,不知可会乐器?”

我听闻略摇首道:“忆雪惭愧倒是会些许弄筝,但恐与静儿全然不可比。”虽然弄筝是我毕生极爱,但在深宫之中多一事便不如少一事,风头出的过多并非越好。

“既是如此,你不如也去仙乐司看看,哀家今日高兴想要往佛堂念经祈福,你便不要陪着哀家同去了,去寻静儿罢。”太后望着我平静的神韵点了点头,唯有心思沉静之人才能将茶道研制于此,身在深宫之中,她倒觉得我这份安宁甚为珍贵。

便说命不由人,我能算到太后喜我前往仙乐司,却不好直言谢绝只得屈身微福道:“是,忆雪先告退了。”行过礼太后轻抬广袖向我示意,我由是执起茶盘往外走去。

步至仙乐司之时皇甫宜静正坐在廊下调弄琵琶,随着她指尖在弦上轻盈地划拨,一串若流星坠逝的美妙音律从弦间传出,我不忍近前打扰便倚在廊柱旁静静聆听着。

双目幽阖,静听清乐间偶闻积雪从屋顶滑落,便顿感身至丛林幽谷,面前溪流潺潺隐有游鱼石间嬉闹,四周草木常青传来阵阵清香,林间百鸟争飞双对追随,顺眸处奇花斗艳彩蝶翩然飞舞。古今万事东流水,世间行乐亦如此,陶渊明所说的世外桃源虽然环境与之不尽相同,但身临其境总是心境不差。

未曾想一曲终了却是我沉入其中不可自拔,皇甫宜静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唤醒我的冥想幽思:“忆雪何时来的?静儿琶音可会沉闷?”抬眸时皇甫宜静已怀抱琵琶朝我走来,尽管她并不疑怪我的火眸却仍会微露讶色,对此我只会莞尔以对将示无妨。

“怎么会沉闷,说是引人入胜才更合我方才心境。”我唇角含笑地抬眸望向立在一旁的皇甫宜静,这玉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竟如壁画上的仙子一样风姿绰约。

皇甫宜静听闻我的言辞探出一只手将我拉起道:“来忆雪,我带你去看看仙乐司的演奏,你不是说你会弄筝吗,仙乐司的乐器都是上等的,忆雪去试试罢。”当真是说到做到,绕过一堵宫墙便是另一番天地。

“仙乐司的乐工真是布如繁星!每至宴会时静儿都会奉命领奏,可见你真真盛荣优渥!”望着正在排演的乐工们我不禁啧啧称赞,满院的乐工分置一处鼓奏着自己的乐器,由我所站之处望去,秦筝、扬琴、阮咸、瑟、古琴、排箫、琵琶诸如此类者一应俱全。

谁知皇甫宜静将双眸自乐工移至我身,她垂首拨弄了两下琴弦叹息道:“奏琴只为望心,锦瑟无端五十弦,弦上音独为心中之人,谁曾想一朝选在君王侧?”

为何从皇甫宜静的言辞中我听出了几分情思,莫不是皇甫宜静亦有了心上人?也罢,日后自会知晓,我缓缓云步至秦筝前,奏筝的乐工起身为我让开位置,我莞尔以谢,就座筝前抬手拨起筝弦喝唱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再睁火眸立身站起时只觉四周鸦雀无声,我疑惑地望向皇甫宜静,只听她眼眶盈涩抿唇道:“忆雪,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

“何事?”我着实不明皇甫宜静话中之意,我原是希望借用古人诗词告知皇甫宜静情字何解,想李商隐被迫与夫人分处异地亦是将思念化作诗句,纵然与相思之人各处一方确实教人心郁,然不可过于心殇,有心方能相思,无心对面不相识。

皇甫宜静将琵琶交与旁人云步至我身旁道:“你方才只是急着夸我,为何不告诉我你的筝音可惊天地、你的喝曲可感众生?”

“什么?忆雪献丑,粗鄙拙技本不想在静儿面前展示,只是觉得仙乐司曲乐虽好却是少了些情味。”既然皇甫宜静有心将我方才奏筝之意略过,我也只可以三两他言搪塞,却不想直教静儿拉住我共在仙乐司排演,这下可好,本不想作出头之鸟,如今也不得不为了。

德孝十七年二月初二,天朝宫中,数年远居他乡的思王回朝面圣,思王乃明帝胞妹平乐公主之子,此番归来愿为明帝效力,封御林卫指挥使兼礼部尚卿,同成王一起操练御林卫。另逢成王冷思成大败西方突厥莽寇,得胜凯旋之日当举国同庆,是以明帝于延庆殿大摆宴席宴请圣宫内外文武百官共襄盛时。

“宣成王觐见!”延庆殿中总管太监周培海一声长喊,宫殿内外余音回旋,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殿门的方向,原本就肃静斐然的延庆殿此时更是静可闻针。

少时一名头束银冠的男子身披银缕战衣怀抱冠盔而入,男子满面荣光傲然,正步往前目不斜视全有漠视万物之风,只见他步若流星又不失君前礼数走至殿前继而单膝跪地道:“儿臣拜见父皇、太后,儿臣幸不辱命,此次征西将突厥反贼一举击溃,还请父皇示下!”

太后眼瞧着这个自己最为喜爱的皇孙,忍不住笑及眉眼频频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皇帝你看看成儿这个孩子真是年少有为,这一次战功或许是侥幸,可这战绩累累真真教人不得不服。”

“哈哈哈,母后所言甚是,成儿,你想要什么,朕要为你行封。”明帝头戴金冠象征着无上的权威,他身着金丝龙袍坐正殿堂之上,绣云广袖轻轻抬起示意冷思成起身。

冷思成却并未如意起身,他垂眸请意道:“儿臣不敢邀功,凡事父皇奖赏儿臣均感无上荣光。”

“好,既是成儿谦逊不邀功,那哀家就来为成儿请个恩典,不知皇帝可愿给哀家个薄面?”太后面上慈笑和蔼,然话中语气却是不容否定。

纵然明帝乃是九五之尊,对于太后之言必得听从抚顺,只要太后所言无妨社稷大局,明帝亦不愿给世人留下不孝不尊的话柄,于是眉眼间依旧笑道:“母后哪里的话,朕事事以母后为尊,还请母后但说即是。”

“如此,哀家就直言了,安国公杨青钊家有女杨柳依正值芳龄,是个端庄得体的孩子,成儿如今虽有三个侍妾却仍无一个正妃,依哀家来看,就将这杨柳依赐婚给成儿作王妃如何?”原来太后是想把自己娘家的表孙女指给冷思成,这不仅合太后的心意,更是巩固了太后母家的势力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