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争锋相对
第45章 争锋相对
太子闻语朝冷思成颔首道：“如是便劳请四弟多等一时，为兄先去了。”说罢他起身掠起锦袍朝正殿走去，路过我时更是微顿脚步示意，我见状便勾唇回应直望着冷思言径直步往正殿。
“父皇可是真的点名先见大哥？”冷思成端起一旁早已冷却的茶盏似有无意地挑了挑茶皮，语中尽是不信我方才所言。
本来多心之人就让人难以心交，更像是冷思成和轩辕奕成这般人确实半点真心俱无，我闻言只得轻挑绣眉道：“成王怎知不是？自古民为重又社稷次之而君为轻，太子所言皆为民事，何来不是陛下首见之人？”
语罢我轻揽对襟向冷思成颔首，随后轻振雪色纹樱广袖挥手往殿外步去。想来明帝同太子相商国事自是不喜他人打扰，只是我身为掌书女官职责所在，奉茶亦是一等一的大事。思绪至此，我便唤来小福子同我一齐往膳房行去。
此次，我要为太子奉上的是清茶月桂香，希望太子饮茶后可强心，更是提神。
“忆雪，忆雪！”寅时尚未到便听见冷思玄跑进撷樱斋风风火火的喊声，方时我仍在床榻上与周公对弈，听罢冷思玄急切的声音我便立刻叫来琉璃和琥珀为我梳妆。
冷思玄言语间飞身即至，我还未整理得当只见冷思玄俊朗的身影匆忙推门，我用眼神示意琥珀将翡翠屏风拉展开来将我与门扉分隔两处自成玄关，继而琥珀转身走向门边轻启门扉道：“十四爷莫急，回头将门打坏了奴婢可担待不起。”
“怎的废话恁多！”冷思玄说话间便走进了房内，他俊秀的面容因运功急迫而略微绯红，双脚刚一踏进房门便要绕过屏风往内室走来。
琥珀见状抬手将冷思玄拦住，满面讶然道：“十四爷可仔细着，公主还在更衣呢！”说罢便见冷思玄迈出的脚步顿在了原处，随即琥珀舒气轻叹道：“十四爷既等了一时也多不差这半刻的功夫，便请现在外室稍坐等候公主梳洗完毕，奴婢去给您煮杯甘菊让您缓缓心神。”
冷思玄朝琥珀点头默许后便又望向翡翠屏风的方向道：“忆雪，你怎的还没有梳洗好？这么大功夫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十四爷这话说的，元不是忆雪要您等在这里，只不知道是何人一大早没头没脑地闯进别人的内室，到头还责怪他人弄妆梳洗迟！”我在屏后不紧不慢地同琉璃装扮着面容，原本我便不喜奢华，于是在琉璃为我敷了茉莉花粉后只在发间戴了一支翠樱碧玉簪便走出了内室。
是时琥珀将好端来茶盏递于冷思玄，冷思玄拂袖接过茶盏便往口中猛送一口，抬眸望见我云步的身影又以袖拭面道：“唉，可算是好了，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可是不知今日有何大事吗？”
“且说呢，便是忆雪每日当值亦不过是卯时前往宁乾宫侍奉，如今你寅时就闯来了撷樱斋，可教我们仔细着了！”我揽衣端坐在紫玉雕桌旁，反手执起一旁的墨砂纹雀茶盅便倒了一杯凉茶倾入口中，满心俱是恼怒不平之气。
冷思玄见我往口中灌入凉茶便抬手将我的茶盅夺过，继而又把手中的甘菊茶盏递于我道：“怎的一大早便喝起了凉茶，天气仍未温暖竟不怕着凉了？”他话间转眸望着琉璃道：“你们怎的也不给主子准备点热茶侍候？怠慢了主子的身体可仔细着！”
琉璃闻言微垂柳眉，杏目幽阖道：“十四爷恕罪，这全是我们公主吩咐的，公主起床之后不喜喝热茶都是饮用新鲜烧制后凉至室温的开水，奴婢一早也劝过公主，可公主自有定论，奴婢也没有办法。”
“罢了，为难她做什么？这凉茶确实是我要求的，往日人们都道是清晨起身喝热茶为上，殊不知若想养生应每日清晨饮食冷却至室温的新鲜开水才是。”我莞尔放下冷思玄递来的茶盏，轻揽粉纱绣蝶广袖拍了拍琉璃的肩头舒缓她的惧意。
再望向冷思玄时只见他眉宇微锁，之后只见着他摇了摇首道：“也罢，你总有你自己的一套论事，我可是管不了你。对了，你真的不知晓近日宫中，不，是圣朝有何要事？静姐姐寅时不到便赶去仙乐司练习奏乐了，你怎的还在这里酣然大睡？”
“论及要事，莫不是寒王即将归朝之事？”我微皱绣眉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心中不禁念说起那位战名赫赫的寒王。
七皇子冷思寒乃是明帝与明贵妃的次子，方年二十又四，由于久来驻守边关故而长日不在宫中。近日来寒王方领兵战胜一直扰乱边境的咸支族，于是明帝龙心大悦决定召寒王归朝庆贺，此行亦是寒王镇边六年来首次还朝，是而圣宫上下齐齐庆贺，明帝定于清明节后于延庆殿大摆筵席共迎寒王。
然而我身为御前掌书，若非明帝亲自下旨要求我为庆贺之事准备，我断然不可径自去准备庆贺事宜。虽对那位人传神叹的寒王有几分好奇，但是不见真人也是干着急，与其这般还不如顺其自然恭候盛事。
“不错，不过你为何全无感叹？难道你不期待着七哥归朝吗？”冷思玄狭眸微瞠望着我自若的神态，随后又勾唇轻笑道：“咳，瞧我这记性，七哥自戍边至今已六年有余，而你入圣宫方不到半年时间，又怎会知晓七哥的丰功？”
我听罢撇唇不以为意道：“十四爷此言差矣，忆雪身为御前掌书，纵使知晓寒王伟绩又能有何作为？难不成每个在外戍守的皇子归朝，忆雪都要有所表示？十四爷倒是说说，你希望忆雪如何行状？”
“罢了罢了，嘴上功夫我可是说不过你，现下可是要前去宁乾宫当值？”冷思玄见辩不过我便邀我一同往宁乾宫去向明帝请安。
若是往日我定然应下冷思玄的相邀之请，毕竟我们经常共冷思卿和皇甫宜静相伴前往慈明宫和明帝寝宫天乾宫请安，然而今时明帝正准备明日清明节出宫祭祀之事故特命我不必前去侍奉。
“明日陛下要前往烽鸣山平礼寺祭祖，昨日对我说今时要准备祭祀事宜不必去侍候了。”我说着往宫中的小厨房走去，行步间扶额说道：“幸得今日不当值，我去膳房为静儿制些茶点，她一早便去奏练也不知是否吃过早膳。”
“说的是，不妨我与你同去可好？”冷思玄闻言疾步跟在我身后，同时转身向琉璃和琥珀道：“你们两个去忙自己的罢，公主我便请走了，先去用早膳罢。”
琉璃和琥珀朝冷思玄行礼后便跟随着在我们背去之际掩住了门扉，我听着身后冷思玄悠哉的脚步道：“寒王将要还朝，十四爷今日不忙吗？”
“那也须得父皇下旨我才能领命行事，如今我只需为七哥准备一份小小的贺礼即可，我看你不妨也好自想想为七哥备一份贺礼，人前送虽是太过张扬然却又失不得这份心意。”冷思玄轻轻拍打着双手，似乎早已将那份贺礼准备得当，到底他心思不深，我一眼便知他此刻紧随我身后是作何想法。
“如此，十四爷便是个闲人了，现下跟在忆雪身后不作罢可是也要来讨一份膳食？”瞧着冷思玄频频望着膳房的神态我不觉勾唇轻笑，别的不好说，只是为他们几人为茶作食倒是我在宫中一乐。
冷思玄闻罢直接拉起我的广袖匆匆向前步去言道：“忆雪既是知道我的心思，奈何还不快些脚步？”
“你这般饥不可忍怎的方才耐得住性子与我说了那样许多？”冷思玄着急的样子实在教我无奈，将才还是飒爽万千地谈着寒王归朝之事，现今就全然抛在脑后尽顾着早膳。
有了冷思玄的领带，转瞬间我已然在膳房中摆弄着膳食。为皇甫宜静烹制的是一盏红粉玫瑰茶，此茶顺行血气养颜安神，最适合此刻紧张练奏的静儿，而为冷思玄烹制的是一味金盏花用以清神静气，好让冷思玄可稍微多些稳重扎实。
为自己烹好一味苦丁提醒自己不可忘形，最后将膳房早先制好的玉莲酥一齐放入蜀玉含温器皿中，蜀玉含温器皿乃是运用两层蓝田暖玉中空定气而制，具有一定的蕴温效用。将所有膳食置入膳盒中，我唤来在一旁几不可耐的冷思玄往仙乐司行去。
步入仙乐司雕坎时但见皇甫宜静坐在众乐工之前演奏琵琶，其曲情极之处似诉大将行军气势磅礴浩浩荡荡，情婉之处似在言守家妇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心。
再看皇甫宜静一双婉转桃眸随着乐曲情深情浅而瞠目复阖，我不禁轻声喃出：“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能得到你这弄筝妙手的夸赞，真真是静姐姐拨弦妙极！不过你别忙着夸赞他人，虽不知奈何你未曾与仙乐司同奏，然而若你出手想必更是惊为天人。”冷思玄在一旁轻声说着，他的夸赞我倒是接受，因为我深知与他之间情谊无关风月是而全无忧心。
待到皇甫宜静一曲作罢冷思玄悠悠地拍起双手道：“仙乐司真真是奏天上之曲，谱仙人之乐！是时好好演奏定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多谢十四爷谬赞！”皇甫宜静将怀中琵琶放置一边，振袖起身走向我们道：“你们怎的来了？时候还早，怎的不趁时好好休息一番？”她话间朝仙乐司掌乐女官拂袖挥手，女官随即会意将乐工们带离院落。
我听闻不禁叹道：“说的极是，我起的这般早自然是有只鸟雀一早便叽喳不休扰人周梦，这不，醒了觉便来给你送早膳，你可用过早膳了？”语中我将手中膳盒抬了抬往皇甫宜静眼前示意。
冷思玄继而笑了起来，顺势拍了拍我手中的膳盒道：“静姐姐，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呢，忆雪的早膳可不是人人都用得的！”
“谁说不是呢，忆雪一早来给我送膳可不是折煞我了？不过我才不管这许多，还是忆雪最知道我，说好寅时来练曲的，我一时贪睡便错过了早膳，至今可饿得连心神都慌了！”皇甫宜静说着便拉着我的手走到了院中的石桌边，她接过我手中的膳盒放在石桌上轻轻启开。
太子闻语朝冷思成颔首道：“如是便劳请四弟多等一时，为兄先去了。”说罢他起身掠起锦袍朝正殿走去，路过我时更是微顿脚步示意，我见状便勾唇回应直望着冷思言径直步往正殿。
“父皇可是真的点名先见大哥？”冷思成端起一旁早已冷却的茶盏似有无意地挑了挑茶皮，语中尽是不信我方才所言。
本来多心之人就让人难以心交，更像是冷思成和轩辕奕成这般人确实半点真心俱无，我闻言只得轻挑绣眉道：“成王怎知不是？自古民为重又社稷次之而君为轻，太子所言皆为民事，何来不是陛下首见之人？”
语罢我轻揽对襟向冷思成颔首，随后轻振雪色纹樱广袖挥手往殿外步去。想来明帝同太子相商国事自是不喜他人打扰，只是我身为掌书女官职责所在，奉茶亦是一等一的大事。思绪至此，我便唤来小福子同我一齐往膳房行去。
此次，我要为太子奉上的是清茶月桂香，希望太子饮茶后可强心，更是提神。
“忆雪，忆雪！”寅时尚未到便听见冷思玄跑进撷樱斋风风火火的喊声，方时我仍在床榻上与周公对弈，听罢冷思玄急切的声音我便立刻叫来琉璃和琥珀为我梳妆。
冷思玄言语间飞身即至，我还未整理得当只见冷思玄俊朗的身影匆忙推门，我用眼神示意琥珀将翡翠屏风拉展开来将我与门扉分隔两处自成玄关，继而琥珀转身走向门边轻启门扉道：“十四爷莫急，回头将门打坏了奴婢可担待不起。”
“怎的废话恁多！”冷思玄说话间便走进了房内，他俊秀的面容因运功急迫而略微绯红，双脚刚一踏进房门便要绕过屏风往内室走来。
琥珀见状抬手将冷思玄拦住，满面讶然道：“十四爷可仔细着，公主还在更衣呢！”说罢便见冷思玄迈出的脚步顿在了原处，随即琥珀舒气轻叹道：“十四爷既等了一时也多不差这半刻的功夫，便请现在外室稍坐等候公主梳洗完毕，奴婢去给您煮杯甘菊让您缓缓心神。”
冷思玄朝琥珀点头默许后便又望向翡翠屏风的方向道：“忆雪，你怎的还没有梳洗好？这么大功夫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十四爷这话说的，元不是忆雪要您等在这里，只不知道是何人一大早没头没脑地闯进别人的内室，到头还责怪他人弄妆梳洗迟！”我在屏后不紧不慢地同琉璃装扮着面容，原本我便不喜奢华，于是在琉璃为我敷了茉莉花粉后只在发间戴了一支翠樱碧玉簪便走出了内室。
是时琥珀将好端来茶盏递于冷思玄，冷思玄拂袖接过茶盏便往口中猛送一口，抬眸望见我云步的身影又以袖拭面道：“唉，可算是好了，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可是不知今日有何大事吗？”
“且说呢，便是忆雪每日当值亦不过是卯时前往宁乾宫侍奉，如今你寅时就闯来了撷樱斋，可教我们仔细着了！”我揽衣端坐在紫玉雕桌旁，反手执起一旁的墨砂纹雀茶盅便倒了一杯凉茶倾入口中，满心俱是恼怒不平之气。
冷思玄见我往口中灌入凉茶便抬手将我的茶盅夺过，继而又把手中的甘菊茶盏递于我道：“怎的一大早便喝起了凉茶，天气仍未温暖竟不怕着凉了？”他话间转眸望着琉璃道：“你们怎的也不给主子准备点热茶侍候？怠慢了主子的身体可仔细着！”
琉璃闻言微垂柳眉，杏目幽阖道：“十四爷恕罪，这全是我们公主吩咐的，公主起床之后不喜喝热茶都是饮用新鲜烧制后凉至室温的开水，奴婢一早也劝过公主，可公主自有定论，奴婢也没有办法。”
“罢了，为难她做什么？这凉茶确实是我要求的，往日人们都道是清晨起身喝热茶为上，殊不知若想养生应每日清晨饮食冷却至室温的新鲜开水才是。”我莞尔放下冷思玄递来的茶盏，轻揽粉纱绣蝶广袖拍了拍琉璃的肩头舒缓她的惧意。
再望向冷思玄时只见他眉宇微锁，之后只见着他摇了摇首道：“也罢，你总有你自己的一套论事，我可是管不了你。对了，你真的不知晓近日宫中，不，是圣朝有何要事？静姐姐寅时不到便赶去仙乐司练习奏乐了，你怎的还在这里酣然大睡？”
“论及要事，莫不是寒王即将归朝之事？”我微皱绣眉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心中不禁念说起那位战名赫赫的寒王。
七皇子冷思寒乃是明帝与明贵妃的次子，方年二十又四，由于久来驻守边关故而长日不在宫中。近日来寒王方领兵战胜一直扰乱边境的咸支族，于是明帝龙心大悦决定召寒王归朝庆贺，此行亦是寒王镇边六年来首次还朝，是而圣宫上下齐齐庆贺，明帝定于清明节后于延庆殿大摆筵席共迎寒王。
然而我身为御前掌书，若非明帝亲自下旨要求我为庆贺之事准备，我断然不可径自去准备庆贺事宜。虽对那位人传神叹的寒王有几分好奇，但是不见真人也是干着急，与其这般还不如顺其自然恭候盛事。
“不错，不过你为何全无感叹？难道你不期待着七哥归朝吗？”冷思玄狭眸微瞠望着我自若的神态，随后又勾唇轻笑道：“咳，瞧我这记性，七哥自戍边至今已六年有余，而你入圣宫方不到半年时间，又怎会知晓七哥的丰功？”
我听罢撇唇不以为意道：“十四爷此言差矣，忆雪身为御前掌书，纵使知晓寒王伟绩又能有何作为？难不成每个在外戍守的皇子归朝，忆雪都要有所表示？十四爷倒是说说，你希望忆雪如何行状？”
“罢了罢了，嘴上功夫我可是说不过你，现下可是要前去宁乾宫当值？”冷思玄见辩不过我便邀我一同往宁乾宫去向明帝请安。
若是往日我定然应下冷思玄的相邀之请，毕竟我们经常共冷思卿和皇甫宜静相伴前往慈明宫和明帝寝宫天乾宫请安，然而今时明帝正准备明日清明节出宫祭祀之事故特命我不必前去侍奉。
“明日陛下要前往烽鸣山平礼寺祭祖，昨日对我说今时要准备祭祀事宜不必去侍候了。”我说着往宫中的小厨房走去，行步间扶额说道：“幸得今日不当值，我去膳房为静儿制些茶点，她一早便去奏练也不知是否吃过早膳。”
“说的是，不妨我与你同去可好？”冷思玄闻言疾步跟在我身后，同时转身向琉璃和琥珀道：“你们两个去忙自己的罢，公主我便请走了，先去用早膳罢。”
琉璃和琥珀朝冷思玄行礼后便跟随着在我们背去之际掩住了门扉，我听着身后冷思玄悠哉的脚步道：“寒王将要还朝，十四爷今日不忙吗？”
“那也须得父皇下旨我才能领命行事，如今我只需为七哥准备一份小小的贺礼即可，我看你不妨也好自想想为七哥备一份贺礼，人前送虽是太过张扬然却又失不得这份心意。”冷思玄轻轻拍打着双手，似乎早已将那份贺礼准备得当，到底他心思不深，我一眼便知他此刻紧随我身后是作何想法。
“如此，十四爷便是个闲人了，现下跟在忆雪身后不作罢可是也要来讨一份膳食？”瞧着冷思玄频频望着膳房的神态我不觉勾唇轻笑，别的不好说，只是为他们几人为茶作食倒是我在宫中一乐。
冷思玄闻罢直接拉起我的广袖匆匆向前步去言道：“忆雪既是知道我的心思，奈何还不快些脚步？”
“你这般饥不可忍怎的方才耐得住性子与我说了那样许多？”冷思玄着急的样子实在教我无奈，将才还是飒爽万千地谈着寒王归朝之事，现今就全然抛在脑后尽顾着早膳。
有了冷思玄的领带，转瞬间我已然在膳房中摆弄着膳食。为皇甫宜静烹制的是一盏红粉玫瑰茶，此茶顺行血气养颜安神，最适合此刻紧张练奏的静儿，而为冷思玄烹制的是一味金盏花用以清神静气，好让冷思玄可稍微多些稳重扎实。
为自己烹好一味苦丁提醒自己不可忘形，最后将膳房早先制好的玉莲酥一齐放入蜀玉含温器皿中，蜀玉含温器皿乃是运用两层蓝田暖玉中空定气而制，具有一定的蕴温效用。将所有膳食置入膳盒中，我唤来在一旁几不可耐的冷思玄往仙乐司行去。
步入仙乐司雕坎时但见皇甫宜静坐在众乐工之前演奏琵琶，其曲情极之处似诉大将行军气势磅礴浩浩荡荡，情婉之处似在言守家妇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心。
再看皇甫宜静一双婉转桃眸随着乐曲情深情浅而瞠目复阖，我不禁轻声喃出：“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能得到你这弄筝妙手的夸赞，真真是静姐姐拨弦妙极！不过你别忙着夸赞他人，虽不知奈何你未曾与仙乐司同奏，然而若你出手想必更是惊为天人。”冷思玄在一旁轻声说着，他的夸赞我倒是接受，因为我深知与他之间情谊无关风月是而全无忧心。
待到皇甫宜静一曲作罢冷思玄悠悠地拍起双手道：“仙乐司真真是奏天上之曲，谱仙人之乐！是时好好演奏定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多谢十四爷谬赞！”皇甫宜静将怀中琵琶放置一边，振袖起身走向我们道：“你们怎的来了？时候还早，怎的不趁时好好休息一番？”她话间朝仙乐司掌乐女官拂袖挥手，女官随即会意将乐工们带离院落。
我听闻不禁叹道：“说的极是，我起的这般早自然是有只鸟雀一早便叽喳不休扰人周梦，这不，醒了觉便来给你送早膳，你可用过早膳了？”语中我将手中膳盒抬了抬往皇甫宜静眼前示意。
冷思玄继而笑了起来，顺势拍了拍我手中的膳盒道：“静姐姐，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呢，忆雪的早膳可不是人人都用得的！”
“谁说不是呢，忆雪一早来给我送膳可不是折煞我了？不过我才不管这许多，还是忆雪最知道我，说好寅时来练曲的，我一时贪睡便错过了早膳，至今可饿得连心神都慌了！”皇甫宜静说着便拉着我的手走到了院中的石桌边，她接过我手中的膳盒放在石桌上轻轻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