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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双王会合

第69章 双王会合

刚进入房间,闭门之刻,步凡护身至我面前,手执玄剑指向店家。而在同一时间,房间四周有黑衣人从梁顶飞身而下,眨眼间我们几人便被包围个严实。

“呵呵,店家这番盛情,真是叫我几人无福消受啊!”言语间,我轻拍步凡执剑的手臂示意他把剑放下,随后我和幽涯几人云步至一旁的桌案落座。

我将手中的凤唳剑砰然放在桌上,发出“铛!”一声重响,然而幽涯面不改色道:“这就是店家的待客之道吗?”

“幽涯说笑了,若说是待客之道,那么与这位店家比起来,似乎我们才是真正的‘本地人’呢?不如,下次让店家好好试试我的桃实酒?”我闻声浅笑,拂起纹有红樱的广袖掩唇微叹。

店家将褐眸阖成狭缝,撇唇笑道:“身穿白衣的女子在下不是没有见过,像姑娘这样有胆识的中原女子,在下算是第一次见得。明知道已经深入虎穴,还能够这样居危不乱,是个不错的女人!”

幽涯先我一步止住幽时即将愤怒的陈辞,他听罢踱步至窗前,任由秋风瑟瑟掀起襟前衣袂,他赫然笑道:“阿伦可汗过奖了,这位姑娘,可是堂堂的圣朝平阳公主!”

果然,阿伦耶慕瞪大了双眸,唇角更加勾起了弧度,他幽深的双眸就像空中翱翔的黑鹰一般,看着我的眸光更深邃了几分。阿伦耶慕仰首笑道:“好一个平阳公主!进宫时间不久,却得封平阳公主,且在明帝身边成为一品掌书女官,你的才德,恐怕这圣朝无人不晓!”

“哦?这圣朝中无人不晓之事,可汗也知道,可汗与圣朝同心真是教本宫心中甚慰。既然你已经知道本宫是平阳公主,那么本宫便让可汗品一品真正的桃实酒吧。”说到这里,我挥袖起身,幽时也从包袱中将我的集草囊取出。

这集草囊既有少量的果酒,又有各种珍贵的草木,可即食,可作材。容材处囊布材质,盛液处胶木材质,一直由幽时保管,随身携带在侧,可随取随用。

我以囊上小盅取了少许酒递于阿伦耶慕,纤指晳白将小盅架于母食两指之间,唇角浅笑道:“阿伦可汗,请。”

阿伦耶慕片刻的犹豫,他身后的一位黑衣莽汉跻身上前。大汉浓眉压面,黑眸幽邃,抬手以剑指我,厉声喝道:“放肆,快快退下!你这妖女,可是想加害我们可汗?”

“放肆,堂堂圣朝平阳公主,怎是你一介莽夫以剑指得!”步凡怒吼着冲上前去,抬起玄剑便与那莽汉冲撞起来。两人架剑相持期间,剑张弩拔,气势威慎,时时待发。屋中之人瞬间分次成两,一者阿伦身围,二者则是我们。我见状反而挑眉轻笑,指间酒盅顺势放在桌案上,樱唇轻启道:“阿伦可汗,竟然是如此胆小之徒?我平阳公主的一杯桃实酒都能够让你惊慌至此,看来吐谷浑也不过如此了。”

“公主说笑了,我耶慕虽然不才,却也不至于不敢喝一杯女子递来的酒。但是殿下如何是普通女子,殿下乃是圣朝平阳公主,耶慕怎么能不慎为之?”阿伦耶慕说到这里,信步至我面前举起桌上的酒盅,抿唇继续道:“耶慕多谢公主美酒。”

语罢,阿伦耶慕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酒尽时,阿伦耶慕双眸久久未张,唇间抿啧有声,正是细细品味桃实酒之状。

幽涯见状启唇狂笑起来,挥袖按下步凡和那个莽汉的相持之剑道:“莫要再对峙了,看看你们阿伦可汗,快是要被美酒把心神都给夺去了!”

“兄台说笑了,我们那里都是无垠的大草原,喝的都是那马奶酒,这样的果酒,还是甚少品食。便连着在这客栈里,顶着这客栈店家的名号,却是连中土的滴酒也未曾沾过,殊不知这中土的果酒如此好喝!甘涩味同,幽香萦绕,齿颊中流,甚好!”阿伦耶慕说着,恋恋不舍地将酒盅放回桌上,眼神已然随着酒盅的寻向而久久不去。

阿伦耶慕收回眸光转移到我身上,我面上轻纱作掩,谁人也难以破获我的真容。那黑衣莽汉于是严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圣朝的平阳公主,怎的连真容也不敢示于我们?”

“那是因为,平阳公主若是人人可见得,也不需天下人如此费神劳力了,随便一个女子都便是公主了。远的不说,但是你们可汗想要求见平阳公主,按照圣朝礼法,还应该行礼才是!”幽时久不言声,此时听到对方公然挑衅,断不可忍则切齿言语。

“哈哈哈,美酒止于今朝,本宫今日已经耽搁了太多时辰。几位好汉,我们理当上路了。”我言间将集草囊交还与幽时,转身看着眼前魁梧骄壮的阿伦耶慕,福身行礼随即转身向外。

“且慢,公主可否介意与我等同行?耶慕现将往南疆去与思觉可汗会合,不知公主将往何处?”阿伦耶慕望着我的身影,止住身后蠢蠢欲动的随从。

思觉可汗?阿伦耶慕是吐谷浑的可汗,而思觉是匈奴可汗,一个身在辽远广袤的草原,一个在荒廖的大漠,他们两个要会合?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不瞒阿伦可汗,本宫确是要去南疆的方向,若是可汗不觉我们一行人多有干扰,我们同行又有何妨?”我信步前行,身后阿伦耶慕缓缓追行着。他以南疆之向做出猜想,并且猜得很对,我们取道萧城的路途着实是向着南疆,而他也用与思觉可汗的会合之事成功吸引了我。

“公主,萧城到了。”幽时的一句提醒唤回我沉思的心绪,眼神拉回至面前熟悉的城楼。我不由得微阖双眸打量着城楼上的“萧城”二字,当初离去时说过不回,可我终究是回来了,回到这曾经最熟悉的境地。

“萧城已然到了,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落脚如何?”阿伦耶慕几日下来已经与我们相熟,他们一行人皆是鹰鼻邃眸的容貌,如此与中土人大相径庭,难免招来他人侧目。

我们原本赶路的行程不会多有耽搁,但是与阿伦耶慕一行人同行后,不知为何却是将行途缓了下来。我面掩轻纱终日不下,少不得让他人起了别念。身处圣宫之外,说是心神可有松弛,却也少了庇护。

圣宫之中人人知我容貌,就算是心存他想也不敢有何妄为,而宫外便不同了。我承认皇甫宜静众女子皆是天外尤物,但是决然非我自夸,眼前离忆雪的相貌,更随着时光梭逝愈渐倾尽天下了。

我颔首认同阿伦耶慕的提议,几人进了客栈落定。幽涯关上房门,吩咐步凡去门外把望那群吐谷浑人的行动,他见四处安宁才释眉道:“忆雪,大事不好!寒王他们途中果遇伏击,十四爷他,不知踪向了。”

“什么!”我闻声拍案而起,心中惴惴难安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冷思玄,冷思玄,你万万不可有事啊!言辞间,面上素纱幽湿,我抬手将素纱取下竟然湿了一片,顺势抚上面颊,不知何时眸中酸涩已有琼泪流出。

“少宫主,少宫主冷静,十四爷他未必有事啊!少宫主!”幽时见我慌乱行状,急忙揽摆跪地。

我听着幽时跪地声响,双眸顿时空洞开来望向幽时。此时的我梳整着揽月髻,高髻成月盘在月底以狐耳髻揽之,樱玉簪系发髻间,雪绸带绾发如柳随风,从丝飘摇。雪衫依旧,玉带缠腰,唯有广袖和裙摆处绣着几朵玉堂春,像极了我离去时的那一身衣裙。

摇摇欲坠的身躯扶住了桌案,我如何冷静?皇甫宜静我已然顾全不得了,如今剩下冷思玄,我怎能安然不乱?幽涯过来扶住我的肩头,锁眉叹道:“人命去往,幽涯算不出,也算不得。忆雪是重情义之人,只是如此哀痛,于事无补啊!”

“步凡,请步凡进来!”我抬眸望着地上的幽时,伸手将幽时扶起,疾声道:“幽时,快去!”

幽时领命便启门将步凡招进,步凡进门后便抱拳道:“敢问少宫主有何事吩咐?步凡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不需要,忆雪不需要你肝脑涂地,是拜托你。忆雪想请步凡代忆雪走上一遭,请步凡去与寒王他们先行会合,寒王的血莲子纵使暗中周护,也最终未能周护玄王得当。所以,忆雪想让步凡你,去寒王那里晓理当时事发之状,然而循着玄王失踪的途径,一路寻去。”我抬起双手轻拍着步凡的肩膀,此刻我没有别的期望,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

步凡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捧剑跪地道:“少宫主有令,步凡莫敢不从,今日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少宫主身边。”他言间转向幽涯和幽时道:“烦请两位照顾好少宫主,步凡即刻起身,定不负少宫主之托。”

言罢,步凡提剑起身,最后抱拳向我们深深行了一个礼,随即转首离去。门扉开启处,隐见白衣纷沓而去,依稀飘飞无影。窗外听到骏马嘶鸣,马蹄踢踏,驭马之人一声厉喝后,踏尘而去。

“少宫主,如此让步凡兄弟去寻玄王的下落,是否太过莽撞?寒王定然不会不顾此事,而我们贸然将步凡遣去,会否扰了寒王的行事?而且,吐谷浑可汗那些人尚在,我们是否……”幽时是担心步凡一走我们势单力薄,如此在阿伦耶慕那里讨不到好处。

我以手止住幽时思虑的话语,摇首道:“无妨,阿伦耶慕不敢对我们如何。寒王乃成大事者,我们令步凡去,反倒是让他免于分散心力,寒王理应懂得,你莫要担心。”随即,我转身朝幽涯道:“幽时在此守候,幽涯,陪我城中走走如何?”

“公主,是要往哪里去?”阿伦耶慕真是时候掐算得正好,不早不晚正待我和幽涯阖门将出之时。

与阿伦耶慕一同走在街上真是一件不可为之事,原本我的面纱和幽涯的雪衫已经足够扎眼,然而阿伦耶慕不同寻常的相貌更是惹来百姓的凝视。

“小师父,小师父你等一下!”清脆的女音引我回眸,不止如此,还因为此声熟悉无比,故而我不得不止步。

为禅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