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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救下女婴

第76章 救下女婴

瞧着这一群人慌张的样子,我和幽涯相视一笑,随即幽涯往房间的方向行去,我拦住拓跋许匆匆的脚步,笑道:“许伯不要慌张,许伯可是忘记了我和兄长当时如何医治你了?不妨让幽竹试试可好?”

“对啊,姑娘和公子正是医者,有救了,夫人有救了!姑娘快请进,快请进!主子,姑娘就是真真的接生姑子啊!”拓跋许言及于此,先头走着为我和幽涯领路,方时幽涯已然进入了房间将拓跋晟赶出来。

扶住拓跋晟着急张望的身形,我莞尔道:“拓跋公子请放心,幽竹和兄长会给你一个母子平安。”语罢,我撩开门帘往屋中走去,对着依旧站在门外的琉璃喊道:“琉璃,快些去烧开水!”

“听你那最后一句话说的着急,这行为倒是慢条斯理的。”进入房间时,幽涯正悠然地为拓跋夫人盖上被子,拓跋夫人已然被幽涯施用了催眠灵术,她是我和幽涯接生的第一个女子,同样,她不会有任何苦楚地将孩子生下。

我缓缓走到床边,不多时琉璃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我抬手拧了热布为夫人擦拭,随即幽涯伸手扶在拓跋夫人的肚子上悠然施力,他在用自己的内力代替母亲的产力将婴孩生出。我一边为拓跋夫人擦拭身体,一边伸手触摸着她腹内孩子的位置,告知幽涯从何施力。

琉璃在房内不禁惊奇道:“公主和公子这样接生,琉璃真是头一回见,若是日后生孩子都像这般便好了,真真是一点痛楚都没有呢!”

“话可不能这样说,方才扶她时,我趁机摸了下她的脉。她这一胎怀的很不是时候,身体差不说,又因为怀着孩子而不能用药调养,若是让她按照平常产妇的方式生产,我又怎敢对拓跋公子说出保证的言语呢?”我试探着将婴孩按照幽涯用力的方向拉出,随着孩子一点点露出,我不由得惊呼道:“幽涯,这个孩子是脚先出的!”

生孩子一般是头先出,如此才是顺产,而像这样脚在前的则是胎位不正,按照医理来说女子会经历很大的痛楚,甚至需要剖腹生产才能将孩子顺利生出。

“亏得我对她施用了催眠术,要不然这个夫人保得住保不住还另说!”幽涯说着,加重了手中内力的输送,希望能够让顺正孩子的生产位置。

我手中不断试探着,甚至探摸到了孩子的脐带,我朝着琉璃喊道:“琉璃,不要傻站着,快些过来为夫人擦拭!孩子涌出来,血也在向外涌!琉璃,动作快!”

虽然我能够保证拓跋夫人母子平安,但我清楚,纵然生下这个孩子,这位眉慈目秀的夫人也是元气大伤。她即使熬过了这一关,却不知道还能撑着这躯病体过活多久。

幽涯用力推送着内力,就在这时,拓跋夫人的肚子处缓缓涌动,我手下感觉一阵轻滑,随着一个羁绊在腹内的崩断,我手中全然托起了一个沉睡的女婴。这个婴孩,不会哭?同一时间,拓跋夫人正在逐渐地清醒,她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哑声道:“我的孩子呢?”

孩子确实是顺利地取出了,一个沉睡的小女婴。然而,琉璃却叫出了一个令人恐慌的事实:“公主,夫人还在流血!止不住啊!”

幽涯将孩子接过,看着小女婴细微的呼吸,他附到我耳边低声道:“忆雪,孩子危险,这孩子体力不支,怕是要不行。”

“幽涯,务必救下这个女婴,请你为这个女婴输送内力,我来为夫人行针止血。”说罢,我将随身携带的针囊平铺开来,大小各式的银针依次展现在我们眼前,我轻抚着夫人道:“夫人,恭喜你生了个漂亮的女儿,你现在还在流血,幽竹先为你止血。”

阖眸幽思,我努力回忆着止血的穴位,从囊中取出合适的银针,随即按住穴位当即刺下。便如此,每一针我都下得胆颤不已,我最怕的便是见到人命的殒逝,而此刻,我手中真真握着一条人命,而我的双手上,都沾满了艳红的鲜血。

银针的落下,对应着的是拓跋夫人痛楚地皱眉和咬唇。初冬天寒,而我和夫人的头上却是流淌着豆大的汗珠。琉璃依旧在用热水帮夫人擦拭着身体,为的就是怕夫人虚弱的身体再度受寒,她也想为我拭去额上的汗水,却因着手中有血只得作罢。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最后一根银针的落下,幽涯那边传来令人欣喜的哭叫声“哇,哇,哇……”婴孩,世界上最为纯洁干净的心灵,我满心欢迎着她降临尘世。然而这终究是尘世,她是否更该留恋娘胎里的那份安宁?

我满心欢喜地抱着女婴跑出门外,喊住正在院子里焦头烂额地徘徊的拓跋晟:“拓跋公子!夫人给你生了个漂亮的女儿!是个纯洁的小女婴!母女平安!”我猜想这样的言辞,定然能够让拓跋晟平静下来了。

“太好了!”拓跋晟说着便朝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许伯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我猜测他就是将时说过的拓跋无忌,日后的开国功臣。

拓跋晟从我手中接过女婴便走进了屋子,琉璃已将床榻上的一切收拾完全,夫人看到夫君的身影,虚弱地阖眸道:“夫君,是个女儿?给我看看罢。”听罢妻子的请求,拓跋晟将怀中的孩子放得低了些,正好应着妻子的视线。

“夫人,瞧瞧小姐,眼睛和眉宇都像极了你!她的皮肤白皙干净,没有一点点瑕疵,日后定然是个大美人!”许伯高兴地眉眼笑作一团,看着夫人柔弱的样子,他沧桑的双眸中竟然隐隐有些微的莹光闪烁,人家说的不错,年纪大的人似乎更容易伤感。

“许伯总乱说,刚生下来的孩子,五官都没有张清,许伯便说像我。更何况,我们族中传说婴孩像自己的接生人,这样说来的话,便该是像幽竹姑娘了!”言至此处,拓跋夫人凝眉轻咳疾声,拓跋晟立刻将孩子放在妻子身旁,小心地为妻子顺背。

说到此处时,琉璃将好进屋子,她走到我身边笑着喊道:“像我们姑娘有什么不好?不管是夫人,还是像我们姑娘,今后都一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对了,对了,小姐刚刚降生,公子和夫人还不快些起个名字?”

拓跋夫人温柔地看了看身旁的女儿,站在一旁的小男孩轻轻地问道:“娘,我能不能抱抱妹妹?她长得好白,她好乖。”

“可以啊。”拓跋夫人示意夫君将小女婴送到小男孩的怀中,望着小男孩认真小心的模样,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朝我说道:“我和这孩子的平安,全仰仗幽涯公子和幽竹姑娘,当初你们救了许伯,今天又救了我们,就请幽竹姑娘为我的女儿起个名字吧?”

拓跋夫人言尽望向床边的丈夫,拓跋晟一改方才敦实的样子,容色温和道:“夫人说好便好,有劳幽竹姑娘了,若是小女此后能够像幽竹姑娘一般,当是好极!”

他们夫妇两人同时望着我,我全然不能推辞。半屈身子看着拓跋无忌怀中的小女婴,我探出纤指轻抚了抚小女婴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剔透,洁净无瑕。她睡着的样子很是安逸,好像世间的一切都能容纳胸中,她有一个这般广阔的襟怀,身为一个女子,她日后理当洁身守志。

屋中刚刚起了炭火为夫人取暖,炭木在炉中灼烧,依稀飘起了细微的炭尘。思绪至此,我轻轻拂去落在小女孩光洁额头上的一丝炭灰,唇间浅笑道:“女儿家贵在洁身守志,小乖乖,你的名字,就叫做无垢。”

鲜卑部族曾有传说,刚出生的孩子像自己的引生人,我便是无垢的引生人。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名唤作拓跋无垢。我不希望她像我,因着我太不规矩,不似寻常人家的女人安守闺阁,偏偏逃出了安离宫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而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幽竹姑娘,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了拓跋晟厚笃的声音,他的直接仿佛能够让人看到他在沙场上的视死如归,在决绝中又心存一丝留念,仔细想想,便不难想到他那一念的柔情为谁。

置身在落叶纷飞的场院中,枝叶奚落,繁华凋零,院中仅有的几棵松柏却悄悄生长了起来。也许是一夜的时间,又或者只是一个瞬间,原本枯怆的松柏竟然长起了密叶。思忖间,我无意将昔日的那句感慨道出:“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拓跋晟嗅着初冬的微寒,深深呼了口气,叹道:“姑娘说得真好,又是一年岁寒时啊!听闻姑娘要去往明曦,圣都虽然繁华,却真真是是非之地,姑娘如此相貌,在那里少不得会招惹一番是非的。”

“多谢拓跋公子提点,公子有所不知,幽竹有故友在明曦城居住,此番前去,是为了再次相见,否则幽竹担心再无相见知日。”邵幽竹,许久未曾听过的名字。平阳公主既是领了明帝的旨意离开圣都,那么我此次私自回圣都,若是教人知晓,便是违抗圣命。

“在明曦城里住的,有些身份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皇亲皇子,依照幽竹姑娘的气宇,想来身份不凡。”拓跋晟信步至我身边,接下了一旁飘落的飞叶。他身手的确是好,只是不知道他和那位历史上的拓跋晟是否都是骁勇之臣。

拓跋姓氏在此是鲜卑遗部,也不知是否为了给自己留些现世的念想,我从袖囊中拿出一张有发簪图样墨印的白纸递于拓跋晟,口中似有意顾左右而言他道:“听许伯说,公子和夫人是因在北关显才无门,才无奈来了南疆。”

拓跋晟听罢,伸手将纸张接过,他眉宇微皱,疑惑问道:“所言不假,不过在下愚钝,不明白姑娘这是何意?”

“奉劝公子一事,如今南疆方才平定鲜卑遗部,拓跋姓氏在此为生决不会畅行无阻。昔日有拓跋族人为了掩世存生,便将自己的姓氏改为了长孙,而后济世报国一展宏图。公子何不受了这前世之鉴?”言及于此,我取出另一张纸,上面以隽秀的小楷写着“长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