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接管安离宫
第83章 接管安离宫
恳求的声音如同滔滔巨浪朝我击来，其声浩荡远播窗外，我产生了似有似无的幻觉，好像声音不仅仅在我的寝室内回旋。我着手推开窗户，一时间兵临城下之感像乱石将我砸的满身疮痍，只见身穿白衫的安离宫人在窗下跪拜成阵，人海如潮一路延伸至远处若连天边，众宫人齐声恳求我接掌安离宫。屋内屋外，我感到自己无所遁形，无可躲避。
从内室端茶出来的琉璃见到这一情形，脚下一个踉跄摔碎了手中的玉盘和玉盏，然后双手渐渐隐在广袖内将自己失色的双唇掩住。她绣眉一皱，跑向跪在地上的幽涯厉声问道：“幽涯先生，你们如何能这般为难公主啊！”
“琉璃！”我自身后喝住琉璃的言语，琉璃本来就非安离宫人，若她和幽涯他们硬碰硬，我难免会担心她的处境。我将琉璃拉至身后，轻声道：“去给我将凤唳剑取来。”随即朝幽涯他们说道：“我答应你们，安琦，去将我爹请来！”
少时，离若谦老迈的身形在门边出现。他轻启门扉之时，我朝着他的方向撩裙跪下，见他老步迈近，我叩首道：“爹，女儿不孝，三年之期实在太久，现在来向爹讨安离宫了。”
谁知离若谦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淡然笑笑道：“忆儿此时归来真真是好，好啊！爹年纪大了，这安离宫正是需要你的时候，爹应你，应你！”说罢，离若谦将一只手掌大小的玉笛递于我，见我疑惑便道：“这是安离宫宫主的信物，若你遇难，吹响此笛自有天佑。”离若谦说着将我自地上扶起，轻拍了拍我的双手便转身离去，只听得他低沉嘟囔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回来了，回来了……”
我则拿起琉璃手中的凤唳剑，漫步走至窗边，将手中凤唳剑举起朝着窗外众人道：“今日我掌安离，我在一日，安离宫则在一日。凤唳剑在手，尔等不可违命！今后，幽涯为我宫神使，安卓、幽时依然为左右使者，安琰、安玮、安玖和安琦为四大护法，依次执掌宫中刑罚、财度、暗杀和训教，他们所掌之分中，尔等须听调遣不得有违！”
“谨遵宫主之令！”众人齐声回应，气势浩瀚，轮轮回荡在逐燕山中，久久不散。
我背身红木雕窗，对地上一干众人道：“除了幽涯，其余的人各自忙碌去吧。”琉璃最后将门掩住，我扶起地上的幽涯问责道：“幽涯，你可叫我和寒王如何是好啊！”
幽涯敛去平日中的玩笑模样，低叹道：“忆雪，你现今应了他们，便是了却了他们的心愿，而这安离宫可是在你手中了，你要如何去做，还需要幽涯教你吗？”
“便是我没有信错了幽涯，忆雪谢过了！”我不觉朝幽涯福身作礼，多谢他与我演过了这一场好戏，一场足以瞒过安离宫众人的好戏。幽涯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幽时和安卓等人的信任，而我亦以刚烈之姿迎来了安离宫的主位，以我之命谁敢不从？
骑着白血驹游走在逐燕山外，身边依旧跟着幽时、幽涯，还有琉璃。不想未曾走远便迎面看到步凡往我们的方向行来，幽时率先策马上前道：“步凡，你终于回来了，宫主等你可够久的，快跟宫主说说十四爷的消息！”
步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在马上抱拳道：“步凡见过宫主！十四爷现正在回明曦城的路上，属下是一路护送而来。路上稍有耽搁，全因着十四爷他，他……”
言至于此，幽涯在我身后轻声笑了起来，正对上琉璃不解的目光，于是他勾唇道：“宫主见谅，幽涯之所以笑是因为十四爷本是天地无谓的少年君子，而能绊住一个少年君子的只有翩翩佳人。”
幽涯此言不假，殊不知是怎样的翩翩佳人能够牵住十四的心？我闻声亦是勾起唇角，随即抬眸向步凡道：“步凡无需多礼，能否引我去见见十四？”
“正知宫主可能有此心意，属下特意安排十四爷在一处客栈小憩，宫主现下便可前去。”步凡言间调转马头，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好极了！步凡，你这次做得很好，本宫欠你一个人情！”我御马至步凡身前，他先前黝黑的面容只愈不减，脸上的棱角更多了几纵分明，想来这一段时日确实为了寻到十四吃尽了苦头。
不料步凡听罢摇了摇头，眸光坚定地说道：“宫主此言差矣，步凡早先对宫主不敬，后来在承云山庄相遇，承蒙宫主照顾。如今宫主不弃步凡，将步凡收至麾下，步凡岂能不尽心竭力？而这次去寻十四爷，步凡更加查证了方时荼毒家乡的真凶。”
“是谁？”我沉了沉心放下对十四的挂念，转而听到步凡查到了当时诬陷安离宫的真凶却又不能平静下去。
步凡闻声皱眉，握住缰绳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随即他张开宽厚的双唇道：“那个贼人，正是当朝思王轩辕奕成。”
“忆雪！”
方才还在忧心着攘除贼凶的事情，近前却听到久违而又熟悉的呼唤。我连忙抬眸循向前方看去，只见到一张稍嫌陌生的面容。我试探着轻声问道：“你，果真是十四吗？”
“如何不是？怎的连你也认不得我了？”正是十四的声音。他昔日略显稚嫩的容貌却是变得成熟稳重许多，不曾经历疾苦的饱满双颊亦是干削凹陷，肤色不再光莹变作黯淡，双眸多了些深邃一改往昔的透亮。
十四失踪的时光里，我并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可从他如今毅然的目光里我能够笃定，他再也不是昔日和我一起打闹的大男孩，而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你就是忆雪？”就在我刚刚启唇想要询问十四近况的时候，一个清脆如铃的女声止住了我的言辞。
“我是。请问姑娘何人？”我望着站在我和十四中间的一个貌相甜美的小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的想起幽涯说过十四可能为情所绊，由之不免心中又有了几分的清明。
小姑娘的言语方才落地，十四却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后，一边不失关护地责备道：“妙儿，不准这般无礼。”随即转向我，语带吞吐道：“忆雪，方时我掉入临云谷又名临仙谷中，全无意识。而谷中住着一群避世的人，便是他们救了我。她正是临云谷族长的女儿妙非言，在谷中的日子里，她一直在照顾我。”
听罢十四的言说后我再次抬眸，越看妙非言便越有几分脱凡的味道。她的发间全是兽骨制成的簪骨发饰，褐色的头发挽了一对兽耳髻在脑后，余下的披散在肩头。鼻梁高挺不似中原女子平顿，眼窝却是微微凹陷了下去，双眸是自然的青绿色，闪烁时像极了暗夜中的波斯猫，肤色白嫩如莲，随之一个优美的弧度勾勒出下巴。再看她的穿着，兽绒蚕丝织就的束腰裙通身白色，露出了她洁白的脖颈和娇小的锁骨，更衬出了她久居深谷的天然灵气，更似山林间自在嬉戏的银狐。
“妙姑娘只怕不是中原人吧？”这般细看之后，我断定这个妙非言的族人中定有外藩人士，而这个妙非言只怕也是一对中原人和外藩人所生的女儿。
十四几乎是闻风色变，他警惕地抬起右手护在妙非言身前向我辩驳道：“忆雪，他们族人在临云谷中久避尘世，妙儿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妙非言对我说的言辞似乎并不以为意，相反于十四的一惊一乍，她倒是轻拍了拍十四的肩膀朝我笑道：“忆雪姑娘说的不错，我母亲不是中原人。”继而她笑着望向十四，轻摇了摇唇道：“玄哥哥不必惊慌，忆雪姐姐是个好人，你的伤才好不久，不可过于激动。”
“妙姑娘说笑了，你怎么断定忆雪是个好人？”一旁看戏的幽涯忍不住笑问出声。
只见妙非言的青眸打量着转了一圈，撇着唇说道：“因着玄哥哥在昏睡不醒的时候念叨着两个人，一个是玄哥哥的生母宸娘娘，另一个便是忆雪姐姐了。玄哥哥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能让他如此牵念的，怎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呢？”
冷思玄闻言扯了扯妙非言的衣袖，却换来妙非言一个小含醋意的白眼。我打着心底通透了，无论十四在梦中唤过谁的名字也好，现今他的心是全部系在这个仙女似的妙非言身上了，而我心中更是为他欣喜。
琉璃这丫头现在才算是明白事情的缘由，她恍然大悟似的眨了眨眼，随即怔怔地笑说了句：“哎呀，奴婢总算是明白了，十四爷这一段日子里让我们宫主好一番担忧，却是为自己讨了个王妃回来了！”
言罢，所有人都闹笑了起来，连着一向不喜言笑的步凡也牵起了唇角。十四笑着却骤然停了下来，双眸湿润颜容变色问道：“忆雪，我母妃的事情，可是真的？”
“十四爷，请节哀，宫主已经尽其所能了，还险些在明帝邦交中葬送了自己！”幽时一语滞住了众人的笑声。
而冷思玄直到见到我双眸中燃生的烈焰才坚信了一切，他凝眉沉声道：“这天，莫不成真是要变了吗？”
我走上前去轻抚冷思玄的肩膀，垂眸低声道：“十四，宸庶母的仇，静儿的仇，平阳公主的仇，可能还会有一笑的仇。这个天，我们非变不可。宸庶母一死，你此时不可回宫，明帝定会因你是罪妃之子而处置你，最多不会是功过相抵，此后你在宫中的日子必不好过。”
“可是圣宫是玄哥哥的家，如果玄哥哥不能回宫，那么玄哥哥还能去哪呢？”妙非言拉住冷思玄的手臂皱起秀眉，眸中流出的尽是担忧之色。
我见状心中倏地一暖，妙非言是个爽朗真性情的女子，她待十四是真心实意，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抿唇道：“现今寒王在宫中，平王和皇甫宜道在南疆戍守，十四不妨直接往南疆军营去，一来是有个相较安全的地方再调养一阵，二来忆雪希望玄王能够新立军功。”
恳求的声音如同滔滔巨浪朝我击来，其声浩荡远播窗外，我产生了似有似无的幻觉，好像声音不仅仅在我的寝室内回旋。我着手推开窗户，一时间兵临城下之感像乱石将我砸的满身疮痍，只见身穿白衫的安离宫人在窗下跪拜成阵，人海如潮一路延伸至远处若连天边，众宫人齐声恳求我接掌安离宫。屋内屋外，我感到自己无所遁形，无可躲避。
从内室端茶出来的琉璃见到这一情形，脚下一个踉跄摔碎了手中的玉盘和玉盏，然后双手渐渐隐在广袖内将自己失色的双唇掩住。她绣眉一皱，跑向跪在地上的幽涯厉声问道：“幽涯先生，你们如何能这般为难公主啊！”
“琉璃！”我自身后喝住琉璃的言语，琉璃本来就非安离宫人，若她和幽涯他们硬碰硬，我难免会担心她的处境。我将琉璃拉至身后，轻声道：“去给我将凤唳剑取来。”随即朝幽涯他们说道：“我答应你们，安琦，去将我爹请来！”
少时，离若谦老迈的身形在门边出现。他轻启门扉之时，我朝着他的方向撩裙跪下，见他老步迈近，我叩首道：“爹，女儿不孝，三年之期实在太久，现在来向爹讨安离宫了。”
谁知离若谦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淡然笑笑道：“忆儿此时归来真真是好，好啊！爹年纪大了，这安离宫正是需要你的时候，爹应你，应你！”说罢，离若谦将一只手掌大小的玉笛递于我，见我疑惑便道：“这是安离宫宫主的信物，若你遇难，吹响此笛自有天佑。”离若谦说着将我自地上扶起，轻拍了拍我的双手便转身离去，只听得他低沉嘟囔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回来了，回来了……”
我则拿起琉璃手中的凤唳剑，漫步走至窗边，将手中凤唳剑举起朝着窗外众人道：“今日我掌安离，我在一日，安离宫则在一日。凤唳剑在手，尔等不可违命！今后，幽涯为我宫神使，安卓、幽时依然为左右使者，安琰、安玮、安玖和安琦为四大护法，依次执掌宫中刑罚、财度、暗杀和训教，他们所掌之分中，尔等须听调遣不得有违！”
“谨遵宫主之令！”众人齐声回应，气势浩瀚，轮轮回荡在逐燕山中，久久不散。
我背身红木雕窗，对地上一干众人道：“除了幽涯，其余的人各自忙碌去吧。”琉璃最后将门掩住，我扶起地上的幽涯问责道：“幽涯，你可叫我和寒王如何是好啊！”
幽涯敛去平日中的玩笑模样，低叹道：“忆雪，你现今应了他们，便是了却了他们的心愿，而这安离宫可是在你手中了，你要如何去做，还需要幽涯教你吗？”
“便是我没有信错了幽涯，忆雪谢过了！”我不觉朝幽涯福身作礼，多谢他与我演过了这一场好戏，一场足以瞒过安离宫众人的好戏。幽涯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幽时和安卓等人的信任，而我亦以刚烈之姿迎来了安离宫的主位，以我之命谁敢不从？
骑着白血驹游走在逐燕山外，身边依旧跟着幽时、幽涯，还有琉璃。不想未曾走远便迎面看到步凡往我们的方向行来，幽时率先策马上前道：“步凡，你终于回来了，宫主等你可够久的，快跟宫主说说十四爷的消息！”
步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在马上抱拳道：“步凡见过宫主！十四爷现正在回明曦城的路上，属下是一路护送而来。路上稍有耽搁，全因着十四爷他，他……”
言至于此，幽涯在我身后轻声笑了起来，正对上琉璃不解的目光，于是他勾唇道：“宫主见谅，幽涯之所以笑是因为十四爷本是天地无谓的少年君子，而能绊住一个少年君子的只有翩翩佳人。”
幽涯此言不假，殊不知是怎样的翩翩佳人能够牵住十四的心？我闻声亦是勾起唇角，随即抬眸向步凡道：“步凡无需多礼，能否引我去见见十四？”
“正知宫主可能有此心意，属下特意安排十四爷在一处客栈小憩，宫主现下便可前去。”步凡言间调转马头，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好极了！步凡，你这次做得很好，本宫欠你一个人情！”我御马至步凡身前，他先前黝黑的面容只愈不减，脸上的棱角更多了几纵分明，想来这一段时日确实为了寻到十四吃尽了苦头。
不料步凡听罢摇了摇头，眸光坚定地说道：“宫主此言差矣，步凡早先对宫主不敬，后来在承云山庄相遇，承蒙宫主照顾。如今宫主不弃步凡，将步凡收至麾下，步凡岂能不尽心竭力？而这次去寻十四爷，步凡更加查证了方时荼毒家乡的真凶。”
“是谁？”我沉了沉心放下对十四的挂念，转而听到步凡查到了当时诬陷安离宫的真凶却又不能平静下去。
步凡闻声皱眉，握住缰绳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随即他张开宽厚的双唇道：“那个贼人，正是当朝思王轩辕奕成。”
“忆雪！”
方才还在忧心着攘除贼凶的事情，近前却听到久违而又熟悉的呼唤。我连忙抬眸循向前方看去，只见到一张稍嫌陌生的面容。我试探着轻声问道：“你，果真是十四吗？”
“如何不是？怎的连你也认不得我了？”正是十四的声音。他昔日略显稚嫩的容貌却是变得成熟稳重许多，不曾经历疾苦的饱满双颊亦是干削凹陷，肤色不再光莹变作黯淡，双眸多了些深邃一改往昔的透亮。
十四失踪的时光里，我并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可从他如今毅然的目光里我能够笃定，他再也不是昔日和我一起打闹的大男孩，而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你就是忆雪？”就在我刚刚启唇想要询问十四近况的时候，一个清脆如铃的女声止住了我的言辞。
“我是。请问姑娘何人？”我望着站在我和十四中间的一个貌相甜美的小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的想起幽涯说过十四可能为情所绊，由之不免心中又有了几分的清明。
小姑娘的言语方才落地，十四却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后，一边不失关护地责备道：“妙儿，不准这般无礼。”随即转向我，语带吞吐道：“忆雪，方时我掉入临云谷又名临仙谷中，全无意识。而谷中住着一群避世的人，便是他们救了我。她正是临云谷族长的女儿妙非言，在谷中的日子里，她一直在照顾我。”
听罢十四的言说后我再次抬眸，越看妙非言便越有几分脱凡的味道。她的发间全是兽骨制成的簪骨发饰，褐色的头发挽了一对兽耳髻在脑后，余下的披散在肩头。鼻梁高挺不似中原女子平顿，眼窝却是微微凹陷了下去，双眸是自然的青绿色，闪烁时像极了暗夜中的波斯猫，肤色白嫩如莲，随之一个优美的弧度勾勒出下巴。再看她的穿着，兽绒蚕丝织就的束腰裙通身白色，露出了她洁白的脖颈和娇小的锁骨，更衬出了她久居深谷的天然灵气，更似山林间自在嬉戏的银狐。
“妙姑娘只怕不是中原人吧？”这般细看之后，我断定这个妙非言的族人中定有外藩人士，而这个妙非言只怕也是一对中原人和外藩人所生的女儿。
十四几乎是闻风色变，他警惕地抬起右手护在妙非言身前向我辩驳道：“忆雪，他们族人在临云谷中久避尘世，妙儿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罢了。”
妙非言对我说的言辞似乎并不以为意，相反于十四的一惊一乍，她倒是轻拍了拍十四的肩膀朝我笑道：“忆雪姑娘说的不错，我母亲不是中原人。”继而她笑着望向十四，轻摇了摇唇道：“玄哥哥不必惊慌，忆雪姐姐是个好人，你的伤才好不久，不可过于激动。”
“妙姑娘说笑了，你怎么断定忆雪是个好人？”一旁看戏的幽涯忍不住笑问出声。
只见妙非言的青眸打量着转了一圈，撇着唇说道：“因着玄哥哥在昏睡不醒的时候念叨着两个人，一个是玄哥哥的生母宸娘娘，另一个便是忆雪姐姐了。玄哥哥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能让他如此牵念的，怎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呢？”
冷思玄闻言扯了扯妙非言的衣袖，却换来妙非言一个小含醋意的白眼。我打着心底通透了，无论十四在梦中唤过谁的名字也好，现今他的心是全部系在这个仙女似的妙非言身上了，而我心中更是为他欣喜。
琉璃这丫头现在才算是明白事情的缘由，她恍然大悟似的眨了眨眼，随即怔怔地笑说了句：“哎呀，奴婢总算是明白了，十四爷这一段日子里让我们宫主好一番担忧，却是为自己讨了个王妃回来了！”
言罢，所有人都闹笑了起来，连着一向不喜言笑的步凡也牵起了唇角。十四笑着却骤然停了下来，双眸湿润颜容变色问道：“忆雪，我母妃的事情，可是真的？”
“十四爷，请节哀，宫主已经尽其所能了，还险些在明帝邦交中葬送了自己！”幽时一语滞住了众人的笑声。
而冷思玄直到见到我双眸中燃生的烈焰才坚信了一切，他凝眉沉声道：“这天，莫不成真是要变了吗？”
我走上前去轻抚冷思玄的肩膀，垂眸低声道：“十四，宸庶母的仇，静儿的仇，平阳公主的仇，可能还会有一笑的仇。这个天，我们非变不可。宸庶母一死，你此时不可回宫，明帝定会因你是罪妃之子而处置你，最多不会是功过相抵，此后你在宫中的日子必不好过。”
“可是圣宫是玄哥哥的家，如果玄哥哥不能回宫，那么玄哥哥还能去哪呢？”妙非言拉住冷思玄的手臂皱起秀眉，眸中流出的尽是担忧之色。
我见状心中倏地一暖，妙非言是个爽朗真性情的女子，她待十四是真心实意，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抿唇道：“现今寒王在宫中，平王和皇甫宜道在南疆戍守，十四不妨直接往南疆军营去，一来是有个相较安全的地方再调养一阵，二来忆雪希望玄王能够新立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