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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互托心事

第92章 互托心事

见着冷思平率性相迎,阿伦耶慕一改对我的沉容,抿唇笑道:“元是十二皇子,小汗见过平王,更是不敢在平王面前担当谬赞!”

“可汗多虑了,今日有幸相见,小王帐中正有好酒,不知可汗是否愿意赏小王个面子?”冷思平边说边将阿伦耶慕往营帐中请,他是有心为我解围,更是帮冷思寒照拂我,我心念此友,更是感恩不已。

正要往一笑所在的小帐中步去,却看见冷思玄往来的身影,我不欲与他多作寒暄,只因他心中念着妙非言,故而心思不振,即便我再怎么劝说,也只得由着他直道相思了无益。

念及至此,我转身步入小帐,幽涯和宜道闻声侧往一边,一笑坐立的身影便从中间显露了出来。只见这个身着龙凤呈祥嫁衣的女子,满面苍白相抵,抬眸望向我幽幽道了句:“可是你,忆雪?”引得四目酸涩,惟生晶莹。

念及至此,我转身步入小帐,幽涯和宜道闻声侧往一边,一笑坐立的身影便从中间显露了出来。只见这个身着龙凤呈祥嫁衣的女子,满面苍白相抵,抬眸望向我幽幽道了句:“可是你,忆雪?”引得四目酸涩,惟生晶莹。

不知怎的我竟然勾起了一弧浅笑,步下生风般步至床榻边,细声问道:“是否惊讶我还活着?现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轩辕一笑闻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适,若说有什么,那便是赶了几天的路身体乏得很。我确实不曾想过你还活着,不过当我清醒时看到身边的幽涯公子,我就清晰地知道你还活着,否则不会有人如此费劲周折地顾念我,成全我。”

我笑着从一笑的流月髻上取下那支蓝田玉簪,抱歉道:“那日不得已,想来是惊到你了,忆雪还要向大哥和大嫂赔个不是才对!这支簪子,忆雪现在要收回来,自古赠礼从无收回之理,不过这支簪子是清思郡主的陪葬物,不吉利,忆雪理当送你一支新的才好。”

听闻我所言的“大哥和大嫂”,轩辕一笑倏地红了脸低下头去,原本略显苍白的面色竟像是红霞片片。而皇甫宜道则一如往常般温润宽厚,沉声道:“忆雪的心意一笑不会错怪,不过你这一句称谓叫的甚好,大哥如今还要多谢你!”

言之于此,皇甫宜道牵着轩辕一笑便要向我行礼,我连忙扶住一笑将欲下榻的作为,疾声道:“大哥这是做什么?一笑现今刚刚复苏,九乌离心散的药力还未尽去,不可让她过多活动。你若真是想谢我,便好好请我喝杯喜酒就是了!”

语罢,帐内的几人都笑了起来,皇甫宜道低声道:“等到我和笑儿成亲之日,还要在寒王成事之后方可,否则世人要怎么看待清思郡主?”

我望着一笑踌躇的模样摇了摇头,上前握住一笑的纤弱的柔荑,转身对他们说道:“不必担心,今日之后,清思郡主已在圣朝所有人心中殁了。说实话忆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大哥和一笑可否愿意?”

一笑闻声抬眸,切切地看着我道:“忆雪哪里的话,你对我和宜道有心相助,至今日我二人全然信你,你既为我二人好,便但说无妨。”

“如今清思郡主已殁,日后世上也不再有轩辕一笑。安离宫本就远世,是而不便让你牵上关系,这圣宫你更是沾不得了,而今我们既然结识了阿伦可汗,索性一笑就拜阿伦可汗为义兄,日后名字追随吐谷浑宗系姓阿伦从慕字,然后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用吐谷浑可汗之妹的身份与大哥成亲,不知你们意下如何?”我缓缓将心中思绪言说,只待他二人的论断。

皇甫宜道听罢垂眸深思,随即修眉微锁道:“忆雪的法子想的倒是周全,可不知阿伦可汗是否肯帮我们这个忙,这次和亲之事便是你和阿伦可汗相商,以你与寒王的关系,还是少于可汗来往为妙。”

幽涯旁听已久,闻罢皇甫宜道的言辞,终于忍不住笑道:“皇甫公子的思虑倒是周全,寒王纵然再大度,也会心有所念。是而这次不能再让忆雪出面,要看未来的皇甫夫人能否打动阿伦可汗了。”

我闻言笑着颔首,而一笑似是心中正在谋略,她与皇甫宜道两人相视而笑,互托心事。我心里甚慰,他们总归是能够终成眷属了,可见苍天有眼,无论要多久的时间,该成双对的佳偶总不会成怨侣。而成双对却不为善事者,只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几日后,安玖抵达南疆回命事情办妥。思王仙逝,不日天下皆知,我在夜深时为轩辕奕成以惜梅酒祭奠,却没有告诉笑儿此事,她不是轩辕一笑,也就没有必要为了轩辕奕成的事情伤神。寂寂夜空,仍是那样一轮姣好的明月,我兀自兴叹,便让这一轮皎洁的明月为轩辕奕成在世时的业障超度罢。

而一笑确实是成功说服了阿伦耶慕相助,当她和阿伦耶慕相持着从营帐中漫步走出时,她满心欢喜地对我们说道:“日后世上再无轩辕一笑,只有吐谷浑的义妹阿伦思慕,小字笑儿。从今日起,我是阿伦思慕了,叫我阿伦思慕,叫我笑儿!”

曾经的轩辕一笑,如今的笑儿,便像是真正获得了新生般愉悦自由,她恣意地张开双臂拥抱着塞外广阔的天空,每日与皇甫宜道纵驰草原。在将士们看来,这无疑为乏味的练兵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风景,他们早已将笑儿唤作皇甫夫人,而笑儿也是欣然应声。

正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是而不出几日我们便开始张罗着皇甫宜道和笑儿的成亲喜宴,我甚至用离魂笛召来了安离宫的左右双使和四大护法一同参宴,冷思平也着人去明曦城将冷思寒寻回。

皇甫宜道曾对我说希望他和笑儿能在寒王成事后再成亲,而我却不应,我责问道:“你可能够确定我们几时成事?也许一年,也许几年或者更久,你等得起,笑儿却再也等不起了。她为你违逆了父兄,你日后还能再见着皇甫庄主,可是笑儿却再也不能回轩辕山庄。她为你抛弃了一切,若你再不给她一个名分,虽她嘴上不说,可大哥是该将此事放在心上的呀!”

亦正是如此,冷思寒却知我心中仍有他思。除却为了给笑儿一个名分,我心知成事不易,而如此情境下,明知有佳偶天成,便不如早早成全,世事变故转瞬间,何不将眼前的定下,故方能心安。

为了此次喜宴,我更是取出了一直纳藏在集草囊中的孔雀豆、合欢花等多种花物亲自制酒,用酒不在珍藏过久,但求能够新意出众,能让众人从酒中品啧出一分终于得偿所愿的相思之情。

确是成婚前几日,君无心独身来到了南疆,于此,无一人提及为禅的事情。我在当时打量着一小壶样酒,用冷思平心爱的白玉瓷盏为几人各斟上一杯取问几人饮罢样酒是作何感想。

君无心舟车劳顿却是不负盛情,举盏浅啧,缓缓道:“这头一品倒不像女儿红和烧刀子的辛辣呛人,细韵之下有几分清甜可口,甘却不腻。”

“这第二品,竟又有些苦涩之意,缠绕舌尖,久难散尽。”冷思平继着君无心的言辞,唇间啧酒有声,不住地抿食着。

几人言说间津津有味地饮着盏中酒,方时满满一杯转眼便要见底,我急忙叫住几人道:“这最后一口还请几位稍缓一缓,待清了口中余味后请再品。”

冷思寒想来是直接用内力加速了口中酒味的散去,随即将盏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双眸幽阖低声道:“循序渐进的幽甜,初幽淡方可品茗,逐渐浓郁而遍及口舌,这最后满满一口是真正饮出了酒的刚烈,却正与那久不退却的甘香相映衬。”

安离宫的几人相继将酒饮尽,听罢冷思寒的论断,又不由得抿唇回味,笑道:“宫主这一手茶酒是做得妙极了,想来皇甫公子和阿伦公主定会有个难忘的喜宴!”

“忆雪是真真制出了宜道与笑儿的情意,他们现今能够结成秦晋之好,你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大的心事。而这酒中滋味,想必他们能够比我们品得更深透一些。”君无心说罢将杯盏放回了桌上,继而微有悻悻地步出了小帐。

我暗暗与冷思寒交换了一个眼神,放下酒盏随着君无心的身影跟出了小帐。如此与君无心一前一后地行着,直至鲜有营帐处方停了下来,君无心并未回身而是语声浅淡道:“忆雪便先回去罢,我不会有事的。”

“我何故在乎你是否有事?我只是想着君世伯可否伤忧和我与宜道他们是否能安心罢了,也是来瞧瞧你可有让我赠予的那支玉簪受损。”我一语将尽,君无心便浑乱地在自己的发间摸寻着那支玉簪,无奈怎样也找不到,只得容色歉疚地望着我。

我见状即是唇角一撇摆出了不悦的姿态,无心随即垂首道:“那只簪子我是一直戴在发间的不曾取下,可现今确实是不见了,我有愧于忆雪的情谊。”

眼见着无心愈加懊恼的颜容,我一时间有些于心不忍,缓缓从袖囊中将那支樱簪取出戴回无心的挽月髻上,轻叹道:“你将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只顾往前走,一不留神失了发簪也是有的,幸而是我跟在你身后,这发簪被我捡起仍能还与你,若你身后概无他人,便可真是丢落了。”

“若我身后概无他人,我便又是几年前的君无心了罢?”无心探手轻抚着再次戴回发间的樱簪,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似是在探究簪子是否的确存在。

我闻言幽幽吐了口气,一手握住无心抚摸簪子的柔荑,颜容带笑道:“几年前的无心才是好呢!会与我置气,跟我斗嘴,与我和解后又不断地赠礼于我,对我关怀备至。虽然你也曾心生伤忧,却不是今天这般六神无主,我只怕你却想要去做了尼姑才是!”

无心听罢倏地笑了开来,摇了摇头道:“我不至于那么傻!其实我已与他说开了一切,为禅便是为禅,他的善良、仁慈、大义都是他奈何为禅的意义,他为禅而执着,他为禅而坚韧,他为禅而唯一,我便是念着这样的他,所以愿意成全他的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