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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茶不是好喝的

第97章 茶不是好喝的

众人闻声都看向徐子靖,神情一时凝滞,我却挑眉笑道:“那又如何?若他们真是演戏,那我们便不如去帮他们撑个场如何?且一定要做到行善不留名,方为上等。”

我此言一出,冷思寒便将眸光送了过来,其中尽是赞叹和认同,只听他勾唇道:“汝之所言,正中我意。”

冷思玄似是终于明白了过来,倏地笑道:“忆雪好一个伶人!倘若四哥有意与匈奴勾结成戏到父皇那里邀宠,那么我们就在他们做戏的时候助成王一助。既是做戏,匈奴必不抱伤亡的准备,而我们却正好挫一挫他们的士气。”

“匈奴受了重创定认为是四哥不守诺言,必得卷土重来,将时失去了轩辕奕成相助的四哥如同折翼的伤鹰,到时候便是七哥受任之时了。”冷思平接着冷思玄的思量说了下去,他们讲的一一在理,正是我和冷思寒心中所想。

闻及至此,我与冷思寒相视而笑,冷思寒望向我轻声问道:“他们所言不错,你以为如何?”冷思寒的言辞正显出了他心中别有打算,然而他又希望与我相论,看与我是否又能不谋而合。

我笑对冷思寒的凝视,低声道:“我认为除却这些,还要暗自看顾着成王那边的人,看看是否能够找到安国公他们与匈奴勾结的证据。另一边璇贵妃那里,方来仪与杨柳依多喜去璇贵妃宫中走动,我们自可从杨柳依下手震一震璇贵妃称后的念头。”

“若依照你所言,我们如何从杨柳依身上下手?”冷思平闻声不解,正巧幽涯推门而入,忖量着步子踱到了我身旁。

我抬手示意幽涯落座,眼神却一直盯着幽涯未曾离开,幽涯顿感浑身不爽,振了振衣袖问道:“忆雪做什么总盯着我看?我将从医馆和善堂巡视归来,你不说给我杯茶,却将我看得全身发毛了!”

幽涯言罢,我当下端起一旁刚刚斟好的茶递到幽涯面前,好言好语道:“幽涯请,这茶我早就为你备下了,盯着你看自是有事相托与你了。”

“咳咳!我就知道你这杯茶不是好喝的!”幽涯将将送茶入口,随即听到我有事相托便一口又将茶咳了出来,嘴上言辞全故作恼怒,引得众人低低笑了起来。

我心知幽涯佯怒,是而朝冷思寒几人笑道:“这杨柳依虽为安国公之女,然而教养心思却不称自己的身份,行为思绪肤浅的很,说到底不过是个愚妇。她自是参与了明贵妃被害一事,而段妃更是受了他人设计枉送性命,是而我们不妨从杨柳依下手,就此事在宫中闹出点动静。”

“可是此事与幽涯何干?”冷思玄闻言望向幽涯,却不料幽涯似是心中已然明了该当如何作为,故而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盏送往唇边。

冷思寒听罢抿唇一笑,修眉轻挑沉声道:“幽涯自是一身神功,又擅长乔装易容,他的身手我们都见识过,行动间可谓人神不觉,唯有让他入宫去做这件事,才不会让人抓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冷思平点了点头,随后凝眉问道:“可就怕杨柳依会先将事情告知四哥,倘若四哥将事情压了下来,我们岂非白费功夫?”

我挑眉笑道:“十二久未回宫怕是忘却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偌大的圣宫之中何曾有过秘密?以杨柳依的性子定然心中错愕异常,得了失心疯只怕也并非不可能,冷思成若想压制无非就是把杨柳依禁在房中,而宫中怎会无人察觉成王妃久不外出?如若发问,必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纵使成王有意压制,只怕方来仪也会设法知晓缘由,而传到璇贵妃那里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果如我们所料,幽涯潜入宫中搬神弄鬼的第二天,宫中便传出了段妃冤魂枉死的言说,而成王妃亦是被传亲眼碰着厉鬼而得了失心疯满口胡言。

冷思玄得知后狂笑不止,满口愤愤道:“杨柳依竟也有今天!我如今脑中全是她当日苛对静儿的模样,静儿嫁作思王妃后仍是受她和方来仪的欺凌,只可惜静儿今日不在了,若是她在天有灵得知杨柳依受到了今时的惩罚,应当也能慰藉一二了罢。”

我听罢垂眸,轻叹道:“逝者长已矣,我并非是为了寻仇而这样对待杨柳依,只是不能再由着她和方来仪在宫中造孽。如若放任,不知还会有多少的静儿和段妃无辜受害!”我言中并未提及宸美人分毫,可如果真是细究起来,宸美人又何尝不是轩辕奕成企图陷害前太子的牺牲品?

房前庭院中,夏花盛开正浓,院角处有一棵枝繁叶茂的白玉兰浓密成荫。树下有一方白玉石桌和四方石凳,与满树洁白的玉兰相映如雪,似是专门留作乘凉之用。我与冷思玄忙中偷闲围坐在石桌边品茗,正说道着宫中的动静,便见着冷思平从院外急急步来。

“怎的这样慌忙?快些坐下缓缓罢。”我见冷思平微微气喘,连忙提起茶壶为冷思平斟了杯辛夷花。

冷思平瞧着我在石桌上的布置,接过茶盏笑道:“我在院前刚从徐子靖那里打听四哥的消息,你们倒是清闲地在这里品茗,七哥真是不公平!不过忆雪这法子真妙,将烹好的茶壶坐在冰槽里,既能将茶稳冷却又能保持寒温。”

“你切莫与忆雪比!这些冰块可是七哥特意让人从冰窖里给忆雪抬过来的,房中亦布置着几块以便降温。偌大的王府,独独忆雪这里舍得用冰块为房间降温,其余的人只得在膳食中才能吃着一点碎冰。”冷思玄说得满口酸话,听得我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不知何时,幽涯已在庭院前站着,十二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叹道:“呵!这幽涯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他何时站在那里的,我们三个竟无一人察觉!亏得幽涯是安离宫的护宫神使,若是安离宫是我们的敌对,可真真是个棘手的对手!”

幽涯闻声步来,摇头笑道:“十二爷此言差矣,佛曰人世因果,忆雪是决然不会与寒王为敌的,你尽可安心!忆雪,快快予我杯茶吃,这天气真真闷热难忍!”

我听罢斟了杯茶递于幽涯,又引他落座,问道:“让你去宫中走一趟,怎的竟跑了几天都不见人影,还有琉璃也是,我可是有日子没见着她了,你们两人可是相约着去哪里胡闹了不成?”

“你说的哪里话!如今渐入炎夏,医馆中有许多得了暑热之症的百姓被送来医治,你不往医馆招募其他的郎中,我自是忙顾不暇。而去四月楼喝凉茶的茶客也是越来越多,琉璃这几日都在四月楼帮衬着安琰他们呢!”幽涯说着便将冰茶一口灌入嘴里,他额上汗珠不断显出心中急躁。

我听到医馆中来诊治的百姓很多,不禁皱眉道:“以往即便是只有你一个医师也是足够为百姓医症的,怎的入了夏会多出这么多中暑的病者?虽说夏日炎炎,但也不该至于如此之多的百姓经受不住这日头,真想不到他们往日里是如何熬过来的。”

冷思玄闻言疑惑道:“如此也真真奇怪,按理说今岁的夏日与往昔也无甚不同,过去不曾听说过明曦城百姓易受炎暑之症啊!”

“不错,即便我在南疆也不曾得过暑症,都城中的百姓的身子骨原不该娇气至此的!”冷思平言间放下茶盏,亦是心生不解。

我心中不禁沉思起来,顿生一个不甚可能的念头,我紧锁眉宇望向幽涯道:“会不会并非是一般的暑热之症?百姓患症之人奇多,我倒觉得有几分时疫的担忧,纵使不是时疫,只怕是某种能够传染的毒症也未可知啊!”

幽涯随即颔首赞同道:“你所言不假,这暑热之症确有几分离奇,我为这些患症的百姓断脉,他们皆是胸闷气短燥热难当,恐是某种热毒之症。”

“如此,不若我稍后与你同去医馆看看,若真是热毒之症,我们也好一起想法作解。”我望向幽涯,却见着冷思寒与徐子靖和房蒙刚刚下朝回府正往这边走来。

冷思寒望着我眸中的担忧和紧锁的眉宇问道:“何事如此慌乱?”

我起身迎向冷思寒,凝眉道:“幽涯方才说医馆中患暑热之症的百姓异常之多,我们担心是热毒之症,所以决定回头同去医馆探看一番。”

冷思寒点了点头,神情亦是凝重,低声道:“如是,便要辛苦你了,若是你乏了便先去房中小憩一会儿再去。幽涯的医术比你好,你稍后再到医馆中寻他也是无妨。”

我闻言莞尔,望着冷思寒冷漠不改的面容点了点头。幽涯起身到一边让座给冷思寒,而冷思平随后斟了茶盏递给冷思寒问道:“七哥,你们将将下朝,朝中可有异动?还有元修,你可曾找过他了?”

“不曾,若是我主动找元修,难免会叫他人猜忌。”话虽如此,冷思寒却胸有成竹地将辛夷花缓缓引入喉中。他饮茶时暗暗运作了几分内功,使得茶中的凉气一并游至血脉各处,已达到全身散热的效用,这是功力淳厚的人皆会使用的,便如方才幽涯也是如此消散了周身难当的暑热。

房蒙接着冷思寒的言辞道:“属下最近发现左相多往四月楼走动,故而去问了问幽时,这才知道左相近日喜去四月楼饮茶消暑,所以属下认为七爷不如也多去四月楼走走。”

徐子靖闻声亦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双眸,颔首道:“刻意相邀不如无心巧遇。所以王爷的意思是,倘若王爷与左相是在四月楼巧遇,而四月楼又恰好只余下一间茶室,许多事情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言罢,冷思平和冷思玄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我却转而问道:“不知追查匈奴和成王的私通之事如何了?”

抬眸间,徐子靖露出了稍有的微笑,连声道:“宫主不必担心,属下一直派人盯着成王他们的举动,我们使用了幽涯给我们的迷仙散,截获了几封成王与思觉可汗的来往书信,确认了王爷与宫主当时的猜想,他们确是有意联手邀功。”